众人见他又成了呆头鹅了,不禁笑着催促喜娘。
喜娘连忙上前推着两人对坐在床榻上。妇人们取了金钱彩果撒帐之后,又分别挑了二人一缕头发系在一起,称为‘合髻’。等看着两人一仰一合饮了合卺酒,众人齐道:“大吉大利!”
一连声的道喜之后,一整天的礼仪已毕,江凛不舍的看了卿如许一眼又一眼,直把卿如许看的红霞飞满才出了门去,到外面应酬满堂宾客。
拾舟和轻舟伺候着卿如许去了大礼服,宝儿从外面进来,卿如许见她眉头微蹙,便问道:“怎么了?”
“宫里给奴婢们安排了饭食,方才送了来,饭是没问题,可姑娘猜,这人是谁?”宝儿几个跟久了卿如许的一向机灵,进了东宫,首先就是摸清各处的人。
拾舟听她这么说,低声斥道:“不能再称姑娘了。”
卿如许稳稳当当的坐在榻上,点头道:“从现在起就改口罢,到底是什么人?”
宝儿撇了撇嘴,道:“竟是林盛远幺妹的女儿,算起来是敬悯皇贵妃的外甥女,叫顾晓晓。”
拾舟皱眉道:“那不就是太子爷的表妹?她怎么会在东宫?”
卿如许倒是比几个丫头冷静,说道:“东宫修葺之后,新选了一批宫女,这其中不乏各方送来的眼线,自然也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混进来。听说林盛远那几个妹妹嫁出去之后都过的不怎么好,这会江凛成了太子,有人将什么女儿孙女儿的送进来,想要投机取巧也不奇怪。”
宝儿不屑道:“这顾晓晓巴巴的等着这个巧宗,安得是什么心?正巧奴婢看见,请她大大方方的进屋贺喜她又不应,奴婢就给拦下了,这会在外面等着呢,怕是想在太子爷面前露个脸吧?”
拾舟在卿府里久了,自然更加懂得高低尊卑这些事,便也说道:“太子妃,这位表姑娘,正经的妹妹不做,却暗处里做些伏低做小的事。这是摆明要居于您之下,不与您相争的意思?”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对顾晓晓感到无语,这么赤裸裸的将自己的心思摆到面上,当别人都是吃素的?
卿如许笑道:“就算她此时的身份是宫女,也毕竟是亲戚,今日来恭贺咱们,不管她怎么做,咱们都不可失礼,拾舟去和宝儿去,将她‘请’进来!”
卿如许‘请’字咬的重,丫头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拾舟带着宝儿去了。
院门口,一个细弱娇俏的少女站在那里,身上披着入秋穿的棉布斗篷,一身绯色石榴裙,端得是亭亭玉立。若不是手上提着食盒和一副暧昧不明的神色,到也勉强能入眼。
拾舟到了近前,说道:“劳烦顾姑娘竟亲自给奴婢们送饭菜来,真是打杀奴婢们了,宝儿,还不上前接了,再请表姑娘进去太子妃叙话。”
宝儿是个再机灵不过的,打听消息,见机行事尤其熟练,这会趁着顾晓晓被郑重其事的迎接弄的愣神之际,手下一个用力就把她手中攥的紧紧的食盒抢了过来。
顾晓晓手心被拽的一阵火辣,反射似的攥紧,拾舟只当没看见,笑盈盈的说道:“表姑娘快请进,太子妃等着您呢!”
说着,几人便连推带拽的将顾晓晓拖了进去。
卿如许见了人影,便绽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来:“这位是顾家表妹吧?”
“表,表嫂。”顾晓晓之前心里就有点胆颤,可一想到卿如许也不过是和她一般年纪的,便想开了。只是方才被她那几个丫头一闹,心中又没底了。“恭喜表嫂。”
“多谢你。”卿如许笑了一声,让拾舟她们下去吃饭,就平平常常的与顾晓晓说起话来:“你我虽是初见,但你往后在东宫伺候,也不必与我客气,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
顾晓晓见卿如许般大大方方的态度,心下愈发摸不准了,往常的泼辣利索都不知道上哪去了,只顺着她的话点头道:“我……奴婢记住了。”
卿如许见她一副如同晚辈受教的模样,越发纳闷顾晓晓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说:“今日不好与表妹多说,便改日再请表妹来说话。”顾晓晓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甘,又不敢多说别的,犹豫着走还是不走。
拾舟她们飞快的用了饭,在门口正听见卿如许这一句,便进屋笑着对顾晓晓说道:“表姑娘请。”说罢,还同来时一样,几乎是架着顾晓晓,强迫一般将她送了出去。
顾晓晓出了院子才反应过来,咬着唇,恨恨的跺了跺脚,自己怎么一照面就被她压制住了呢!
拾舟反身回屋,对卿如许说道:“就这么面瓜似的人,还想做侧妃?别说在姑娘这,就是在任何一户人家,都是让人捏圆搓扁的货。”她哪里知道,顾晓晓之前已经听了不少卿如许的事,心上早就生出了一些不由自主的忌惮。
“咱们要不要派人看着她些?”拾舟想了想,说道。
卿如许摇头:“毕竟是江凛的亲戚,咱们伸手不好,先这样吧。”
“那奴婢们伺候太子妃沐浴,一会太子爷就要回来了。”
这边江凛敬了各家长辈,就被白敬泽几个捉住,猛进的拿他打趣,薛准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拉着他给他塞了个酒盏,不多不少正好斟满,江凛争不过,只好连喝了好几杯。至于其他人,好在他的傧相请的多,能给他挡酒。
江凛又陪了一会便笑道:“我酒量浅,一会还有大事,你们自娱!”
众人笑着说他着急洞房还要找借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