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风平浪静的上京,今日就变了风向。走到哪都能听到街市上议论不休的声音,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捣鬼,鬼都不相信。
“这还是咱们知道的,说不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私底下什么做不出来!”
“可惜了太子爷那般人物,竟娶了这等恶妇……往后……嘿,可尝不到什么荤腥喽!”
此时,有人出声制止道:“你们竟知道浑说!都不要命了?那可是太子妃!你们还敢卵嚼舌根,到时候把你们都砍了,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讨论的声音一滞,接着有人摇头叹息道:“唉,什么世道!”
“世道变喽!”
………………
顾家来人将林氏和顾晓晓的尸首带了回去,江凛承诺在五日之内给顾家一个交代。
太阳高而远的挂在天上,光线透过窗棂照进马车,卿如许看着那束光线中狂乱飞舞的尘埃,心下更觉的烦躁。因近日是成亲第二日,夫妻二人还要进宫认亲,吉时已经快要到了,二人不敢再耽误,便从东宫往大安宫去。
宫里都知道东宫出了事,不过皇上和太后一句没提,别人也不敢多嘴。
事情很快结束,二人回到东宫,江凛去查顾晓晓的事情,卿如许则去看拾舟。
路上卿如许处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今日发生的事情。
“咱们去看看拾舟。”
冷凌郁已经为拾舟处理好了伤口,包扎起来。她见卿如许进来,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呢,不会让拾舟落下疤痕的。”
卿如许还是担心:“那么长一道伤口……”
“伤口虽长,但并不深,想必是下手的人十分害怕不敢下死手。”
卿如许眯眼道:“那么下手的人最又可能就是在东宫伺候的奴婢的了。”
她和江凛回京匆忙,然后就开始筹备亲事等一应事宜,东宫因此被安插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人,本想着成亲之后再挨个收拾,没想到当晚就出了事!
宝儿问拾舟:“拾舟姐姐,你昨晚睡下的时候可察觉到什么异样?有人在里脸上下刀子,你都毫无所觉吗?”
拾舟摇摇头:“没有,太子妃睡下之后我就回了房间,喝了些茶水便躺下睡着了,只是睡得很沉,也没感觉有人进来,冷姑娘说我只中了mí_yào。”
冷凌郁道:“我检查过她房中的茶水,似乎已经被人换过了,没查出什么异样,但拾舟的血液里还能看出端倪,的确是人迷晕了拾舟之后才下的手。”
拾舟很是后怕,却仍出言安慰卿如许:“太子妃别担心,奴婢的伤有冷姑娘照看不会有事的。”
卿如许冷声道:“这不是你有没有事的问题!这次是轻伤,下次呢?!”
众人都默然。
半晌,拾舟问道:“听说昨晚来太子妃屋里请安的那个顾晓晓死了?眼下可有什么眉目?”
卿如许点头:“用的是越阳郡主那件事同样的小把戏,想必太子很快就能查出结果。”
几人在此间说话,请老夫人直接被宫人引到了此处,“许儿!”
“祖母,您怎么来了?”卿如许听见卿老夫人的声音连忙迎了出来,“我不是让人回府知会了,这边没什么事,让家不用忧心吗?”
卿老夫人满眼担忧:“不来看看你,我这心都没处安放了!先别说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外面那些不堪的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祖母,这些事你都不要管,只管安安稳稳的呆在府里,不要随意外出。事事都有太子为我操持,您放心,孙女不会有事的。而且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若真需要帮助,我会告诉阿爹的。”虽然卿府和东宫已经加派的人手,江凛手下的几个好受也都暂时住进府中,可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不安之感。她们在明,敌人在暗。
这次是拾舟,下次不知道对方要拿谁作伐!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只是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卿老夫人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十分不放心:“不管是谁做的手脚,总之是冲着你来的,外面那些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简直是……唉!谣言是能吃人的!”
人言可畏,卿如许比谁都明白。可事情要一点一点的解决,急不得,乱不得。“好了,祖母,这我都知道,你也知道这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她们才会对拾舟下手,让我痛,让我乱了分寸,所以您就更要小心谨慎,不能给人钻了空子。”
卿老夫人更加担忧,可卿如许却不能不说:“祖母,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身边的人现在比我更危险,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送走祖母,江凛正从外面回来。卿如许上前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了没有?”
“有个叫碧月的宫女不见了。”
“碧月?她与顾晓晓可有什么关联?”
“没什么明显的关联。”江凛一边答话,一边招呼人将一个宫女带了进来,说:“这宫女叫碧心,跟碧月住同一间屋子。”
碧心战战兢兢的进来跪下就拜,卿如许看着她沉吟半晌也没出声说话,碧心在众多凝视的目光之下,头上渐渐渗出汗来:“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婢虽然与碧月在同一件屋子住着,但平日要做的活计很多,十分忙碌,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私下交往……”
“是吗?”卿如许道:“就算平日里忙碌,可所居之处十分有限,也只不过有你和碧月两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