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泽嘲笑道:“说的好像你见过多少美人的舞姿似的……”
郭霖的父亲虽然只是知府,但家教甚严,也就嘴上厉害。他一瞪眼:“小白,莫要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白敬泽不屑,立即反驳:“你吃着葡萄了?”他虽然不经常流连花丛,但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京城外教坊的女子各个才艺双绝,到时候该带郭霖去长长见识才是。
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舞姿的确曼妙,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但是,他还是很理智的,他不禁想,如果郭霖有银子,一定已经大把大把的扔到台上去了。眼前,就有不少人将打赏的银票放到婢女端着的雕花镂空银盘上。
就在众人为这红衣女子的舞姿所感叹的时候,对面千枫阁的台子上铮的一声!铿锵的琴音骤起,曲声急转,一名女子声音如莺啼般悦耳,一首《西洲曲》在她口中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空灵,她的声音在繁闹的人群中丝毫不受影响,优美婉转的唱词清晰可辨,竟隐隐压过所有喧闹,那声音清亮高亢,千回百转,竟如直上云天一般。
台下传来高高低低的惊呼之声,也被琴音和她的声音所掩盖。
白敬泽三人懊悔没有早点回来,此时只能游离在人群边缘,根本就无法目睹台上女子的真容。白敬泽东张西望,寻找突破口想要挤进去,却突然指着前面惊讶道:“诶?前面那女人是不是那个……”
“啊?哪个?”郭霖疑惑道。
“你们没见过!就是黎贵人,廉王送进宫中那个辛黎!”
郭霖还没看见,邵岩已经看见了,对面的街道上,一个纤细窈窕的女人带了个黑纱帷帽,黑纱被风吹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相貌,她低着头一路匆匆往前走去。白敬泽又细细看了她的容貌:“就是她,准没错!”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跟她很熟?”郭霖疑惑。
“放屁,皇上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和她很熟!”白敬泽翻了个白眼,“当时廉王送她入宫那日我曾在席间见过她,她的相貌有点像敬悯皇贵妃,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廉王逼宫那日她趁乱逃了,怎么会在这里!她往巷子里拐过去了!”
郭霖没啥本事,好奇心却很重,“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这会儿也顾不得台上的比试了,挤过边上看热闹的人群,便悄悄跟了过去。
辛黎七拐八拐连连穿过四五条胡同,白敬泽三人在后面紧紧跟着,见她竟然在留人居停下了脚步,郭霖疑惑:“她跑到这边干什么?”
留人居是城中一处优雅别院,专供一些文人雅士来此舒笔泼墨,身边带着侍从美婢红袖添香,极尽风雅。
“看样子倒像是出来见什么人似的。”
三人说话间,就见辛黎四处张望一番,在一个小角门敲了敲,然后那门便开了条缝。辛黎毫不迟疑,一头扎了进去。“辛黎既然是廉王手里的细作,来这里肯定不简单。看她的模样,分明是有人接应她。”
“廉王都死了,她又是宫里逃出来的人,应该隐姓埋名才对吧?此时边关出现,定然有所密谋。”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她都进去了,咱们在这等着?”
“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
“要去就快点,不然等她进了哪间屋子,可就不好找了。”
来留人居的人非富即贵,闲杂人等几乎没有,四周也没有多少人走动。三人翻进院子就看见辛黎鬼鬼祟祟的专挑偏僻的地方走。不一会儿,就拐进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但辛黎并没有进去,而是躲在外面听里头的动静。
白敬泽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郭霖说话一向是个没正经的,说道:“难不成是来捉奸的?”
白敬泽白他一眼:“她一个宫妃,出来捉奸?开什么玩笑?”
“你不是说皇上没有临幸她吗!说不定她在被送进宫之前有相好的!”
白敬泽无语了,邵岩心中想的更多,这女人出现在边关,难不成与北越有什么联系,或者说廉王之前与北越有所勾结?“咱们从后面绕过去,听听里面是什么人。”
三人悄悄摸到了辛黎站着的那间院子的后面,四周并没有人把手,隔着窗子,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