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姚氏拉着她将屋子里的众人都为她介绍了一遍。各房的小姐纷纷上前与她寒暄,其中一位面容娇俏灵气十足的少女到老夫人面前撒娇道:“祖母,您有了如许姐姐,可不能不疼我们了呢!”
司徒老夫人笑道:“你们若不听话,以后祖母就只疼她一个了!”
众人闻言纷纷凑趣,说了好一会话才让卿如许回去。
回到半梦阁,卿如许不由得凝眉沉思,说道:“趁热打铁,在她们谋算的事情还没有全部露出水面之前,迅速打探消息!将这府中的人事,都一一弄清楚!”
此时她的身份已经明确,便可适时施展手脚。拾舟和宝儿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连忙点头应承。宝儿道:“咱们要不要试着联络公子?”
“暂时还不妥当,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贸然行事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对咱们没什么好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再者,还不知水深水浅,就联络江凛,说不定会给他带去麻烦,还是谨慎些,一动不如一静。”
………………
此时在莫云堂中,只剩下司徒老夫人和司徒乐嫦母女二人。
司徒乐嫦欲言又止,老夫人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太心急了!”
“母亲!”司徒乐嫦面容哀伤,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哽咽轻颤,泪珠从她双颊漫过沾在唇角,微带苦涩:
“这些年来,我纵然对南阳日夜愧疚,但权衡家族利弊,只能将此事深埋心中,不敢提起分毫。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与雷烨也在群狼环伺中相互扶持,走过了十几年春秋,我以为那些往事也该如烟消散,只想给自己死去的孩子一次重活的机会,偿还一二亏欠,这难道也不行吗……可他,竟要娶旁的女子回来做平妻……”
“哼,你太过异想天开了。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他能忍让你这么多年已是极限,你竟然还公然去触碰这块逆鳞自曝其短,不是作死是什么?要是我,我也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司徒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女儿简直是又怜又恨!
司徒乐嫦心下撕裂般的疼痛,珠泪如玉晶莹滚滚而下。“母亲,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还没及笄就魂归黄泉,而我这个生母,好端端在高堂华屋钟鸣鼎食,我心里怎么能过得去……”
“优柔寡断!”司徒老夫人对自己的嫡长女毫不客气的训斥。“当初她活着的时候你不能多亲近,如今她已经死了,你倒迫不及待的操起心来了!还将自己的处境弄的人不人鬼不鬼!”
司徒乐嫦被自己母亲说的满脸涨红,说道:“雷烨爱护我多年,我不信他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真的娶别的女人回来打我的脸……好歹,我还有婼儿和函阳。”
“哼,经历这么多事情,还摸不透人心!我司徒家的女儿如何能如此目光短浅?若孩子能牵住一个男人的心,这世上还哪有那么多妻妾之争?!婼儿和函阳虽能让你在雷家稳坐主母的位子,但并不代表,你永远不可替代!婼儿和函阳从小到大所受谋算还少吗?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有后悔药吃?到时候,你看看雷烨还会不会对你如从前般宽容?!”
“婼儿和函阳大了,性子都随他们父亲,行止有分寸,再有人出幺蛾子,也不会出现之前那种事情,我会加倍小心的。”司徒乐嫦知道母亲的意思,自然也不敢忽视儿女的安危。但想到自己的夫君,她面露委屈之色:“雷烨他……我不信他真的会那么做。”
司徒老夫人冷下脸说道:“你们二人青梅竹马指腹为婚,满京都的女子谁人敢说不羡慕你的亲事。你倒好!偏偏与旁人生出了私情!就算他最后力排众议娶了你这个寡妇!也绝不能容忍你还时时念着从前的人和事!难道你这么多年在夫家的处境还不够坏?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在公婆叔嫂面前抬起头来,竟要一朝全毁了吗!”
“我……”司徒乐嫦面容渐渐褪了颜色。那段往事,她已经多年没有提起,也不敢提起了。如今被自己的母亲直截了当的言明,她无地自容中,更生出了无数愧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