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冷凌郁在半梦阁等着,一见卿如许立即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卿如许见她神色轻松,便知江凛这一行人都没出什么意外,也跟着放了心。“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为了找我奔波了不少时日。”
冷凌郁捶着肩膀,说道:“可不是,你被那个人带走,江凛都要急疯了,我们四处找你都无果,后来江凛终于冷静下来,才想到你兴许是被带到了南陆,随即立刻让人筹备船队,半个月前抵达的。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你是在燕国还是在宁国,只能暗中寻找。”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卿如许,笑道:“看来你这段时间倒是没遭什么罪。”
卿如许道:“罪是没遭,但心中煎熬。”
冷凌郁手上捏着热茶小啜了一口,说:“我们几日前才查探出你在司徒府中,但不知你在府中情形,没敢轻举妄动,想了几日的主意,还是觉得我来试探一下司徒家的态度比较好。”
卿如许道:“她们没拦着,甚至对我的约束也不多,能让你进府与我在一处,我去了大夫人那里说了之后,她定然转脸就去跟司徒老夫人禀明的此时,司徒老夫人没有阻拦,想必是知道你的底细的。”
冷凌郁一阵头大:“她们将你掳到府里当祖宗供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卿如许不好说重生的事,只能摇头,说:“今日司徒老夫人做主,让她的长女,也就是镇国公府的长媳收我为义女了。”
冷凌郁高高的扬起眉头,表示不解。
雕镂着吉祥窗投射进一束束光芒,却穿不透凝实的事物,在众人的身前折止住,形成一圈晦暗的轮廓。逆光之下的卿如许,更显沉静,
“收我为义女,自然是为了让我在府里有个名分,而来许氏给旁人看的。”
“所以,司徒家的人到现在也没有透露这么做的意图?”
卿如许摇头,“没有。”
冷凌郁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脑门,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叫什么事啊……”
卿如许想了想说道:“不过,今日府里的四小姐过来与我说,我这位义母先前有个女儿,与我相貌有七分相像,我想司徒家对外应该是以这个理由解释的。而且,司徒老夫人吩咐大夫人姚氏设宴,要让我在燕京城各府夫人奶奶面前露露脸。”
冷凌郁乍然听闻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愕然道:“这是做长久打算呢??!”
“看样子是这个打算没错。”
冷凌郁做垂死状:“我是真的没弄明白,甚至没摸到一点影儿!到底司徒家的人想在你这里得到什么?”
卿如许想到自己重生的事情,想了想说道:“江凛就在燕京城?”
“是,他在那里随机应变,你要和他见面?”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卿如许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你应该与江凛约好了联络的方法了吧?”
冷凌郁点头,卿如许道:“那就让他查一查,燕国近几个月来,有什么大事发生,有什么重要的人死了。”
冷凌郁一怔:“有什么人死了?你查这个做什么?”
卿如许没办法解释,敷衍道:“我看出些门道,但不能确定,先查清楚再说。”
“嗯……”
卿如许让冷凌郁先去洗漱歇息,自己坐在那里细细思量,院子里突然传来婢女的说话声。
“六小姐。”
“表姐可在里面?”
话音才落,人已经到了房门口。一个鹅黄衣裙的美貌少女笑盈盈的进来,说道:“哎呀,表姐你在呢?”
卿如许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精,一眼就看破这位六小姐无比诚挚的假笑,这人八成是来找茬的。看来再大的家族,再深厚的底蕴,再严格的教养,对于有些人也是没有用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照样有人在背后谋算,有人被人当做手里的刀抢先出头,彼此间利益交错,积怨横生。
现在卿如许在府中刚露出点苗头,还没怎么样呢,这位就按捺不住了,恐怕是后者无疑了。
是有人想要试探卿如许的深浅?
但如果她们把卿如许当做初来乍到,处处退缩忍让的角色,必然是要吃亏了!生性愚蠢没关系,不自量力,自找不痛快就不能够了。
卿如许目光往旁边一瞟,宝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手一柄细长的小刀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