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砚知视线内出现一个白色身影,他飞身过去,用衣袖给她挡雨,一时之间,两人无言。
此刻的她,发丝微湿,纱裙贴在身上,面色苍白,唇瓣微红。换做旁人,应当是极为狼狈,但偏偏她如水般清明的眸中透着一股倔强,身姿笔直,宛若千山暮雪下的一株小草,绿意盎然,坚韧不屈。
待回了畅远居,见元砚知已经将洗澡水备好,屏风后的衣架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也准备好了。她感激的冲他笑一下。
“你先洗澡,不然会感冒。”元砚知说着便走出门。
玉天卿问道:“你怎么会提前准备这些?”
元砚知清冷的背影,像是蕴藏在一片迷雾中。他的声音穿透了万物般缥缈:“北止尧多年征战,玲珑心思自是不必细说。他应当早就发现了你的身份。你早点休息。”
待元砚知走后,玉天卿将自己埋入水中,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疲惫,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沉沉睡去。
再醒来,窗外已经是太阳高挂。玉天卿摸一下自己身上的软袍,她昨日好像在浴桶中睡着了!是谁给她擦身、换衣的?
不会是燕子那个家伙吧?见元砚知进来,玉天卿顿时一囧:“昨夜,是你将我抱到床上的?”
元砚知将手中的食物放到桌上,不置可否。
玉天卿剜他一眼:“老娘都被你看光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元砚知笑的灿烂,连带着两颗小虎牙都发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衣服是刘姑姑帮你换的。你那么重,她抱不动你,当然是由我把你抱到床上啊!”
玉天卿了然,原来如此啊。她起身穿鞋,元砚知将手帕递给她擦手,玉天卿迫不及待的吃起饭。今日是月底,饭庄的账簿,她要拿到长公主府去。
长公主府,北原笙将账簿拿到手中,不可否认,自从几间饭庄改了经营模式以后,利润多了许多。她将账簿放到桌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玉天卿瞧:“你,你府上那个白衣少年,是什么来历?”她昨日便命人去探了那少年的底细,得到的不过是寥寥数句,不足以说明问题。
玉天卿随口应道:“他是卿云阁的掌柜,我们因为皇后娘娘的寿诞结识。”燕子的底细,她从未深究过。她一直相信,他的身份没有公开,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从长公主府出来,顺路去了逸香斋。刘掌柜一见到玉天卿,快步迎了上去。他面露难色说道:“姑娘,有个女子一直在等你。我如何劝,她也不回去。”
二楼雅间内,玉天卿一进去,便见到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竟是陈韵寒。她似乎清瘦了不少,但气色很好,峨眉淡扫,乌黑的发间仅仅插了一支玉簪,与往日的金光闪闪相比,今日的她有着少女般的灵气。
她笑道:“如今,你成了大忙人,想见你一面竟这样难。”
玉天卿坐到她对面,接过陈韵寒递过来的杯子:“有话就直说。”
陈韵寒道:“我要回老家去了,父亲病重。我向将军说明了情况,送走父亲后,我将终生在寺内清修。我今日来,是来谢谢你的聚魂丹。”
玉天卿微白的唇漾出一个微笑:“不必谢我,当日我和你也仅仅是各取所需。既已经告别过了,就请回吧。”她与陈韵寒,恩怨情仇,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但阿依莉的事情,陈韵寒确实逃不了干系,今生,她们不可能化敌为友。
见玉天卿起身要走,陈韵寒又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阿依莉的事情,我确实有责任。我并不是来求你原谅,我只想告诉你,小心长公主。”
玉天卿郑重的点一下头:“好,谢谢。”
待陈韵寒走后,大堂内突然一阵骚乱。只见一个白色锦服的微胖男子,抓着一名红衣女子的手。他眉眼笑眯眯说道:“茉莉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在这逸香斋跑堂,怕是委屈了。不如到我府上,做我的小妾,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便作势要亲上去。
茉莉一张小脸都吓白了,声音也夹杂着哽咽:“万小爷,万不可如此啊!”
玉天卿走下一楼去,飞起一脚将那男子踹倒,又将茉莉拉到自己身边:“敢到长公主的逸香斋闹事,你胆子也太大了!”
那微胖的男子站起身来,一脸阴狠:“长公主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长公主的名号就是你圈钱的工具!来人啊,给我抢人!”
他身后一群穿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就要上前,这时候,刘掌柜跑过来说道:“万小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刘掌柜又对玉天卿耳语一番:“姑娘,这是万贵妃的表弟,前来京都省亲的!前日刚来,万贵妃的人,怕是咱们长公主也要忌惮三分啊!”
玉天卿嘴角飘起一抹邪气的笑,前日刚到京都,这么说来,她不认识万小爷,也是情有可原了。她道:“来人,将这个冒充万小爷的人给我毒打一顿,扔到万府门口!”
刘掌柜带着几名护卫本不敢动手,听到玉天卿这么说,又想起这两日这个万晨在店内欺压下人的场景,万晨还将逸香斋的跑堂姑娘调戏个遍。护卫们个个恨得牙痒痒,顿时将那万晨和几名随从暴打一顿。
那万晨本是酒囊饭袋之徒,身后的护卫也是平日吃喝玩乐疏于练武的废人,竟被刘掌柜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地!半晌,玉天卿亲自取了绳子,将那万晨捆绑起来,并将一块绢布塞入他口中。
万晨本来就多肉的脸庞,此时几乎肿成了一个猪头。玉天卿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