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月又去了几个府上,情况几乎相差无几,那些昔日里友好的、善意的人,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不说难听话已经是善待了,借出去的钱,自然是一分也要不来的,人情冷暖,她用半天的时间尝尽了。
回到家里,宋泠月疲惫不堪,洗了一把脸,窝到了沙发上,家里到处都冷冷清清,再没了昔日的温暖。
容妈端着一碗面来到了她卧室,把面搁到了她跟前的茶几上,笑着劝道:“小姐,吃点儿东西吧!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吃了饭,早点儿休息。”
宋泠月看着容妈,眼泪再也克制不住,起身搂住她,嚎啕大哭。
容妈是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她一辈子没有孩子,几乎把宋泠月当成了她的亲生女儿,这两天看她忙前忙后,所有的委屈都一个人咽,已经心疼的不得了,眼下她一哭,她也受不了了,抱着她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外头有人敲了敲房门,宋泠月坐回去,抹干净了眼泪,容妈过去打开了门。
宋叔走了进来,讪讪的笑,容妈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顿时不自在起来,一个劲儿的给宋叔使眼色,宋叔装作看不见,支吾着开了口。
“大小姐,是这样的,我家里最近出了点儿事情,我需要回去处理,明天,可能、可能要离开了。”
宋泠月心里一阵苦涩,攥紧拳头,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家里事情要紧,那您就回去吧!”
宋叔却犹豫着不肯离去,宋泠月意识到什么,起身走到梳妆台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头取了五十块钱,转身递到了宋叔手里。
“宋叔,这些钱您拿着,一部分是您这个月的工钱,另一部分,是我多给的,就当给您的补偿。”
她自然是想多给的,可是盒子里拿出这几张,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家子人还要吃饭,她有心无力。
宋叔倒没推辞,收起来揣进了兜里,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宋泠月难过的很想哭,又不想让容妈难过,扒拉了几口面,就借口说困了,让容妈离开了卧室,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她蜷缩到大床上,无声的啜泣。
深夜,医院走廊里,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架着姜院长,找到了宋奇的病房。
“这个人就是宋奇?”
姜院长一头的冷汗,虽然心里为出卖朋友觉得愧疚,可是活命要紧,宋奇已经半死不活,这样也是个拖累,临死前能救他一命,也算是功德,点了点头。
几个穿黑西装的松开了他,明晃晃的刀子在他脖子上拍了拍,威胁道:“今天你没来,也没见过我们,嘴巴紧,你才能活命,懂吗?”
姜院长点头如鸡啄米,“知道知道,他本来就是个死人,你们用点儿手段,谁也不会怀疑的。”
“好,你可以滚了!”
姜院长离开以后,几个人进了病房,一个人凑到宋奇面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很微弱,冷笑一声,一手死死地捂住了宋奇的口鼻。
宋奇很快没了呼吸,屋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马褂,带着墨镜的人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几个人连忙躬身让开了位置。
“大人请看,宋奇已经死了,不会有后顾之忧!”
“嗯!”那人鼻息里发出冷淡的声音,“动用关系,把宋家的产业,一一除掉,至于宋家那个女儿,没了父亲的庇佑,就让她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