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地面烫脚,一边叫一边高抬腿小碎步。
裴叶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走廊左侧墙面伸出来半个人身,那“人”伸手去抓其中一名游客的脚踝。这会儿天气热,女性多以短裙短裤长裙为主,极少有穿盖住脚踝的长裤,光luo脚踝冷不丁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搁谁谁不叫?莫说被吓的游客,距离近的游客伙伴也被吓哭了。
幸好那位“工作人员”识趣,吓到人就默默蜷缩了回去。
“卧槽,刚才的触感好吓人啊……”
说完,游客又看到角落蹲着团人影。
她偷偷拿出手机想偷拍一张,还未对准焦点,那团人影的脑袋啪嗒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人头的眼睛正对着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游客:“……”
不出意外,又是高分贝尖叫。
前边儿的叫声起起伏伏、远远近近,后边儿的叫声也不甘示弱。
高低不同的“啊啊啊”都能奏成一曲交响曲了。
往前又走一段路,隐约能听到阴仄仄的说话声,内容模模糊糊但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又无法捕捉具体内容,一阵阵悲戚幽怨的哭泣声倒是逐渐清晰起来,天花板滴答滴答挂着水珠。
“啊啊啊——”
有人的脖颈后侧落了滴“水”。
下意识抬手一摸。
触感粘稠。
搁在鼻尖一嗅。
带着点儿说不出的腥臭。
喜欢干净的游客当即顾不上咒骂。
噫,好恶心!
鬼屋是上茅坑弄来的道具吗,为什么这么臭?
有点儿洁癖的游客当即抽出纸巾/湿巾无擦拭,准备出去之后给鬼屋一个差评。
奇怪的是上一秒还粘稠腥臭的液体,下一秒就变得跟水一样清润无味。
借助鬼屋内微弱的视线,搁在眼前定睛一瞧,的的确确就是普通的水。
“什么嘛——还挺有意思——”
连挑剔的游客都忍不住对鬼屋在细节上的把控表示了肯定。
走了两步,游客感觉脑袋有点儿微凉。
抬头往上看,一张灰败的鬼脸从天而降,指尖拂过发顶……
“啊啊啊——”
那位“工作人员”跟一道青烟一样从头顶飘走。
游客尖叫不断,裴叶却无聊地想要打哈欠,真的是太无聊了。没鬼抓她脚踝,没表演人头滚地,没往她身上滴血,也没从她头顶飘过……明明都是一样的票价,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体验差评!
撇开这点不说,这家鬼屋的确是很“良心”。
光是鬼屋门口一段路就蹲了十四个“鬼屋工作人员”,有七个吓人的“服务项目”,
每个项目由两位“工作人员”负责。
轮流上场,敬职敬责地“服务”每位游客,保证他们会在不经意间发出发自内心的尖叫。
“工作人员”还会趁着游客的伙伴吓得乱跑的时候,偷偷挽上游客的手臂,跟着小鸟依人般同行一段路,等游客伙伴鬼哭狼嚎追上来或者游客自己发现不对劲,冲他们露出职业性微笑。
鬼屋“工作人员”的妆造太太太逼真了。
当他们抬起脸,露出一张满是血淋淋或者爬满蛆虫的扭曲脸,那一瞬对眼球的冲击力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么说吧——倘若游客有心脏病,基本能做到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嘻嘻嘻嘻——】
裴叶几人走到一处拐角,脚下是往上走的楼梯。
右脚刚踏上去,渲染恐怖氛围的音效从原先的“窃窃私语”陡然一变,改成诡异的“嘻嘻嘻”。
楼梯两侧挂着红白交加的绸缎。
游客忍不住搓了搓汗毛倒立的手臂。
一落脚,踩到一条软中带着硬的东西,触感像是什么东西的腿或者手臂。
低头一看,上身着清式马褂,头顶金钱鼠尾辫,半张脸血肉模糊的男人嘤嘤嘤了两声。
“啊啊啊——”
裴叶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叫声,看到游客上蹿下跳,跟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幽幽一叹。
“我们这个门票买的不值……”
大家都是掏了一百二十大洋的门票钱,凭啥她就被区别对待。
不,也不能说是区别对待。
郭奕菱一开始也被吓到了两回。
小姑娘吓得想往她身上扑,她只能一手拎着郭奕菱的衣领后撤一步,神荼帝君默契上前一步,目光冷冷地看着那位“工作人员”——类似情形发生两回,郭奕菱就被“工作人员”拉黑了。
鬼屋外部看着不大,内部空间却非常大。
游客的活动范围也不仅限于游客专属的过道,还能分散去二楼三楼的房间。
这些房间有些是封建古代风格,处处透着一股子颓靡和腐朽,例如有间房就摆着一张千工拔步床,床上坐着个盖着红色盖头的女人。有游客好奇上前,女人便掀起盖头露出后脑勺。
是的,她的身体和脑袋是一百八十度反转的。
游客冷不丁就被吓得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撑地的手心碰到一阵冰凉如水的肌肤……
低头一看,那“人”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像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肉饼。
还有房间是不怎么正宗的普通西式,腐烂程度很高。
总给人一种稍微用点儿劲就能将桌角的烂木头掰下来的感觉。
西式房间自然就是西装革履,手持高脚杯的“工作人员”了。
一句歌词非常应景。
【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