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仁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主,几次尝试之后,有些泄气。
加上天色已晚,孙大仁决定独自一人出去吃顿好的打打牙祭,毕竟在山河图中的一个月时间,他吃得最多的就是那寡淡无味的西玛果。
说到吃,在这方面孙大仁的执行力却是极为惊人。
从做出这样的决定,都走到距离魏府尚且有几个街区距离的衡珞街,整个过程也只花费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
因为金不阕等人存在的关系,如今的宁霄城也是人心惶惶,以往这个时间本应该高朋满座的酒肆中此刻却酒客寥寥,孙大仁很是轻松的便寻到了一处位置,点了几份荤菜,又要来了一壶好酒,自顾自的便坐在桌上吃了起来。
久未尝到肉味的孙大仁就着小酒,吃得满脸红光,却听旁桌的酒客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说着些什么。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一早,金不阕让人带着白家顾家等七族就要押往泰临城,可才走到西城的城门口便被魏公子拦了回去!”其中一人神神秘秘的言道。
“是吗?金不阕在宁霄城肆意妄为,就是州牧老人家也拿他没有办法,他能听魏公子的?”一旁的酒客闻言面露惊讶之色。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觉得吧,州牧大人自从魏公子来了宁霄城后,就鲜有再出面,好多事情都是魏公子在做,我估摸着啊,州牧大人年迈是想把事情都交到魏公子手里了。那金不阕本事再大,论官职也只是一个统领,怎么能真的跟州牧大人作对?平日里州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也就算了,可州牧派出了魏公子,那他金不阕还敢来硬的不成?要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况且金不阕与州牧大人,谁是蛇,谁是龙,还两说呢!”那位酒客一脸得意的说着,看那一本正经的架势,说得宛如自己便是当事人一般。
了解内情的孙大仁听得暗暗好笑,但周围的那些酒客却显然已经这家伙所唬住。
“不至于吧?要是金不阕真的害怕咱们
的州牧大人咋会这些日子把白家等人抓了去了?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但还是有人迟疑着提出了疑问。
“这你就不懂了。”那夸夸其谈的酒客却老神在在:“他这叫试探,你懂吗?”
“就像是两军对垒,没有说一见面便剑拔弩张拼个你死我活吧?都是先派出些士卒相互试探,摸清楚各自的底细后,再来决一死战。金不阕来了宁州就先抓了几个宁州的人,见州牧反应,就得寸进尺,今日更是想将他们掳走,却不想触碰到了州牧大人的底线,这不,魏公子一出面,他便明白是州牧大人的意思,屁颠屁颠的就放了人。还给弄了个告示,你们都没看吗?”
周围的酒客连连摇头,那人愈发得意:“就在西城的城门处贴着,你们啊,一天就知道饮酒,这样的大事也不关心。”
被这般训斥的酒客们却也不恼,只是凑过来好奇问道:“你倒是说说,那告示上写得撒?”
“还能有撒,就是明说自己抓错了人,州牧大人发了话,他金不阕相信州牧的判断,这就把人放了,这不明摆着在向咱们州牧大人示好吗?”
“说来也是,咱们州牧啊可是先帝手下的重臣,几十年来打退过齐楚,击溃过鬼戎,北境雄狮之名响彻宇内,就是金家再厉害,也拿咱们州牧没有办法。哥几个啊,就不要一天瞎担心了,州牧大人在,咱们宁州无忧啊!”
……
孙大仁暗暗感叹着,要是自己一直呆在乌盘城,没有遭遇到那么多变故的话,恐怕此刻也会觉得那酒客所言之物高深玄妙,并且会对于那番推论笃信不疑。
但正因为见过了诸多事情,孙大仁反倒觉得对方的自以为是是如何的无知。他忽然想起了魏来说过的话,很多时候决定人眼界的不是聪明与否,而是站的高度。
他摇了摇头,心底对于宁霄城未来的担忧与酒客们的乐观对比鲜明。吃完了桌上的饭菜,他也米有听这些酒客评论国事的兴致,付过酒钱后,带着些许酒意便出了酒楼。
天色更晚,街上的人更少了不少。
孙大仁觉得回去也没有事干,便索性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忽的发现前方空荡荡的街道上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是白同袍!
只是一眼孙大仁便认出了他,二人怎么说也在山河图中共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加上孙大仁那与生俱来的自来熟的本事,彼此之间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正愁无人相伴的孙大仁在那时眼前一亮,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大声言道:“白兄!”
白同袍为人和善,有君子之风,孙大仁素来鲁莽,不乏有有失体面之举,但白同袍却皆能理解忍让,因此在一同去往山河图的宁州子弟中,就数白同袍与孙大仁的关系最好。
但此刻,在孙大仁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的叫唤下,走在街道前方白同袍却依然自顾自的赶路,身形摇摇晃晃,对于孙大仁的呼喊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