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授课过程给同学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洪伟通过叙述自己的亲身经历,带大家了解了保险业的大致情况。
于老师的言论褒贬参半,风格在自嘲与讽刺间切换自如,是位出色的讲师,不愧是保险行业出身的,知晓学生爱听什么。
学校邀请的社会人士特色鲜明,他们是来自各行业的佼佼者,愿意与大家分享见闻,竭力以客观的立场全面分析事物,得益于此,陈博对保险的厌恶削减了几分。
“下午是参观,吃个饭好好休息。”
王旭每次下课前都会瞄一眼课表,免得被动翘课,事实上教务系统有推送功能,只不过开启后经常会收到广告弹窗,折腾了几回,无奈又给关了。
这是学校几处欠打的地方,明明可以把官方推送和广告商分开设置,硬是要合在一起,准是钱到位了,脸皮什么的不要也罢。
“餐馆?去哪喝下午茶?”陈博刚好肚子饿了,听力不太好使。
王旭无语道:“是参观,两个字都念第一声,去枫叶区欣赏城市景观。”
“哦哦,去枫叶区啊。”
陈博内心满怀期待,当初早就合计着去这个号称凝聚人类科技精华的城区看看,现在有公款旅游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了。
“你有几天没刷步数了。”王旭幽幽道。
“干嘛提这事。”陈博尴尬地笑了笑,偷看了眼考勤记录,今天刚好满一周。
“那里我几年前去过,不知道如今发展成啥样了。”
“不用工作衣食无忧吗?”陈博的脑海中充斥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真的可以用机器替代低端劳动力,然而官方会愿意支付一笔庞大的开销去供养这些社会闲散人员吗?”
王旭小时候有考虑过这个发展趋势,可至今仍未得到解答。
“如果把人口控制在一定数量,我认为是可行的。”陈博随便说了句。
“不提这事了,想想今天吃什么吧。”
这个社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就好像上个世纪讨论要不要炸喜马拉雅山,让印度洋的暖湿气流进入西南地区改善气候环境,再造一个江南水乡。
由于其实践过程具有不可逆性,处理论证必须慎之又慎,即无法确保100的有益,便坚持维系现状。
两人午饭各吃了一碗斋面,打算留空腹给枫叶区的美食,陈博兴奋到睡不着觉,已经用手机搜起了枫叶区的相关图片介绍。
“这图片如果没p过,那还真是不错。”
陈博给出了保留的赞赏,枫叶区的整体风格类似苏州园林的都市版,强调人文与自然,随处可见的绿化,高楼琼宇反而成为了城市的点缀。
在城市建设历史中,涌现出两种不同的理论,在工业革命时期,大师霍华德提出了“田园城市”设想,强调了一种分散式居住模式,让城市居民分散到广阔的郊野中。
正如当时的时代趋势,城市规模急剧扩张,农村人口不断涌入城市,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包裹着肮脏、虚伪、道德的沦丧,人们苟活在这座城市,没有尊严,更没有崇高的道德。
他们只是为了生存,而不是生活。
霍华德的理论被人嘲笑为马车压过后留下的车辙印,并未能引起人们的重视,经过后人的吸收改造和发扬,这套田园城市理论植根于发达资本主义。
在美帝,穷人才挤在肮脏混乱的城区,有钱人都是住在离市中心半小时车程的郊外。
地理学科对此亦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做逆城市化。
国内多数城市建设奉行的是柯布西耶的理论,它倡导的是一种收缩式的城市聚居模式,通过增加建筑的高度,不断建造集中式社会住宅区,城市将多出大面积的绿地,而城区面积也会减到最小,土地利用度达到高效化。
奈何实践过程中操之过急,学知识只学到了皮毛,过度追求建筑的高度与密度,忽视了其中的精华浓缩。
人文主义精神的匮乏使得诸多现代城市只是座钢筋混凝土筑成的躯壳,一个困住人的铁囚笼。
“走了,到时间了。”
王旭的闹铃一响,陈博便迫不及待地连声呼喊。
“这么猴急,赶着去喝下午茶呢。”王旭拖着后颈爬起身,午休有点落枕,现在浑身酸痛。
和预先设想的不太一样,本以为有专车载人送去枫叶区,没想到是组团搭地铁。
键盘应用学的同学没有一个迟到的,堪称史诗级奇迹,众人整齐地排成一字长蛇阵,向不远处的地铁站进发。
在站内等候了约摸10分钟,迎来了一趟去往枫叶区的专线地铁,大伙有序地挨个上车,很快便把空车厢塞满当。
“包厢只要4块钱,这里全是我们的人。”王旭握住扶手杆,哈哈笑道。
“人有点少啊。”陈博数了数,三节车厢顶多300人不到。
王旭释惑道:“有些是家里送过去,又或者是自己开车。”
“那你怎么不开车,还没试过你的车技呢。”
“我忘记车停哪了。”王旭吁了口气。
“看哪辆车蒙尘最多,就是你的呗。”陈博给出了一个识别方法。
“下次装个定位了,不然老是找不到。”
枫叶区是渊鱼市耗费30年心血规划好的建成区,本身作为渊莞一体化的产物,初期的主要职责是承接双方的产业结构,按卫星城的待遇培养。
结果事与愿违,枫叶区的发展大大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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