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被这股新鲜劲折腾到全身血脉贲张,以至于到了后半夜仍然无法入眠。
翻来覆去弄出的动静甚至惊醒了睡梦中的王旭。
“什么情况啊?能不能消停会儿,两股内侧按摩伤身体。”
“咚---”
一声沉闷的坠地声,陈博打了个哈欠不情愿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单纯睡不着。”
王旭摸出手机瞥了眼时间,眯成线感慨道:“好家伙,都3点半了,让你少看点小电影。”
“就是太兴奋了,觉得自己出道即巅峰,如果我再接再厉,说不定真的能靠这个发家致富。”陈博在黑暗中摸索着书桌的位置,脚尖不小心踢到床柜。
“你成瘾性很大啊,有赌徒心理,迟早血本无归,vr设备我放在左手边第二层,你如果想再玩一会儿就拿去,我只有一个要求,动静小点。”
“我把沉浸模式调到最高不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有了王旭的首肯,陈博马不停蹄地拿到设备穿戴好,尽管此时他人已经疲惫万分,但两股思绪在脑子里缠斗,就是要分出个胜负。
[检测到你有未完成课程,是否现在进入?]
“嗯哼?这是什么?”陈博本想问王旭确认清楚,可对方早就呼呼大睡了,再打扰未免不好。
陈博选择跳过,没想到被系统拦在门外。
[检测到你有未完成课程,是否现在进入?]
“狗东西,敢情根本没得选,选否就一直让我重复这个过程,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被逼到无可奈何的陈博选择了[是]。
清脆的上课铃声从不远处传入耳中,陈博记得那是自己中学几首常用曲目之一,每次听到就犯困。
授课的讲师是个油垢的中年人,嘴角残留着早餐吃剩的芝麻籽,手掌腻得能反射出七彩光,眼镜上也蒙着一尘厚厚的白雾。
“他是早上起床晚了吧,这形象未免也太邋遢了点。”
陈博没搞清楚课程内容,只得老实坐在位置,他试着活动胳膊,发现四肢都能受自己控制,用油性笔在抽屉里刻字,所思所想都能完整呈现。
好在先生及时收拾起了自己的狼狈样,他不紧不慢地用湿巾纸简单擦拭干净脸颊和手心,又对着眼镜哈了几口气,拿衣角耐心摩擦了几遍。
一番打理后,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上升了几个台阶。
“好的,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了,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广义经济学里的蓄水池理论。”
“众所周知,通胀自货币诞生开始就如影随形,即便是历史上的金本位银本位,在有具体标的锚定的情况下依然会存在周期性的通胀情况。”
“更别说进入到信用货币时代,货币的本质变成了一种主权信用,如果一个政府信用不佳,那么该国的货币极有可能处于高通胀状态....”
老师在讲台上高谈阔论,各种枯燥的理论一个接一个的抛来,陈博越听越想睡觉。
在以前读书的时候,之所以不选文科,就是觉得文科全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出来工作也是给别人打杂跑腿,完全体现不出劳动价值。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工作中,在初次接触代码时陈博也被一堆条条框框束缚得头大,这跟自己理想中的理科不太一样,理想中的理科应该是无拘无束地在各种天马行空的假设里去发现那些足以改变世界的闪光点。
但很快陈博就明白,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就没有那些改变世界的发明创新,现代科学已经不是工业革命时期靠经验总结就能独领风骚的时代了,想要比别人更出众,就要在很多微不足道的地方下足心思。
“喂,那位同学,你怎么睡着了呢?”
陈博猛然惊醒,见老师的目光对着自己的方向,又下意识地四顾张望,周围的同学也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
照这个情况,那多半没跑了。
“不好意思,不在状态。”陈博举手致歉道。
“那你来说说,刚刚我讲的货币三大蓄水池,是哪三个。”
“楼市、股市,还有...”
陈博很快便脱口而出前两个,却被这第三个难住了。
通胀并不意味着坏处,事实上每年保持合理的通胀水平有助于经济长远发展,但早期没有统一的货币政策,各国按照本国情况制定发行量,强势货币容易通过铸币税掠夺世界财富。
这其实是一个零和游戏,别人多超发一点,你如果不跟,相当于被白占便宜,大家都在一个尺度里走钢丝,小心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超发的货币总该有个去处,西方通常是流入股市,指数一路上扬,十年长红,华夏情况比较特殊,主要聚集在楼市。
这反映出两种文化不同的特点,西方是海洋文明,喜欢冒险进取,大宗资产要看得见摸得着,可变现易携带。
东方则是农耕文明,什么都求个稳妥,孟子也说过“有恒产者有恒心”,以前表现为土地,现在土地收归公有,就变成了土地上的房产,挣了钱发了家,不管怎么样先置办个家产才好成家立业。
陈博的有字卡在嘴里半响,像是积攒了几百年的老痰,不上不下的,谁让他想不到第三个蓄水池到底是啥。
有能耐承接万亿级别的市场,不容易引起民用产品价格波动,并且还要在监管范畴内合法营生,这显然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陈博注意到前面的女生在打口语,那是个清秀的单马尾黑长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