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功夫,蒋玉也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想着前生她从未安心做过的事情,蒋玉也是极为好心情地招了春红和夏碧,便要在院子里教她们二人下棋。为此,她还特意去翻了翻私库,拿出了自己也是珍藏已久的藏品。
一整套玉制的棋盘。
通透无暇的白玉与墨玉本就少见的很,更何况就连棋盘也是一整块玉磨制而成的,更是珍贵无比。
蒋玉自己执了白子,入手冰凉。
蒋玉勾了勾唇,重来一世,对于早已熟悉的棋子,蒋玉其实并没有触碰多少,她现在所会的,都是前世里,她曾经小心翼翼瞒着众人自己所琢磨出来的罢。不过就算如此,也不得不说,于棋艺一道,蒋玉总是应心得手,纵是许多许多年不曾触碰,纵是见而不置一顾,如今再次经手,满目柔宜。
夏碧在对面托着腮,白嫩的小脸皱作一团,手里拿着一枚黑子,却是举棋不定。
何谓忙里偷闲,便像是夏碧和春红这样的,不仅要管理着院子里的各种事物,还要陪着无理由就开始奇思妙想的姑娘学下棋。至于原因,呵,想起一个时辰之前,自家姑娘大义凛然,温柔恳切,“本小姐的贴身侍女,自然要是琴棋书画都要习得一些的,不若日后,岂非叫他人笑话?”
这话说的在理,春红和夏碧都反驳不得,其实除了棋艺以外,其她的琴书画等,在姑娘时不时地有意说教之下,就算没能上手,她们也是都会一些的。
棋倒是未见姑娘拿出过,今日还是第一次。
虽然对于此,春红也暗暗与她说过,便是一个大家贵女的侍女,大抵也只需管理能力强,手上的针线活也要拿得出手,最后,大概就是聪明而又衷心。
哪里又像她们家姑娘,每每总是带上她们,可能迟早,她都要比许多稍富贵家的小姐都要强许多了。
蒋玉看出了夏碧的郁闷,不禁有些好笑。
一刻钟之前,前院里被母亲指派了一个小丫鬟,也不知是什么事,蒋玉没想管太多,只随意着想派个人过去瞧瞧。还未向院中的人问出谁有功夫之时,就连春红机灵的站起,直接道句“夫人许是有事吩咐,姑娘,还是奴婢去帮您探探吧。”
于是,在蒋玉还有些怔愣之迹,已是跟在过来的绿衣侍女的后头,那背影,竟是让蒋玉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之感。
再回头,却只剩了半站着身子,因为起身不及而落后春红几步的夏碧还僵在原地,满脸的可惜。
“好啦,又不是什么太难过的事情,这下棋难不成不比你管理院子要来的轻松。”蒋玉摇头,幽幽地说着。
或许是前世的执念吧,这一世,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让春红和夏碧她们学习更多的东西。琴棋书画,诗歌乐赋,会的多,才艺加身才没人会小瞧了去。
不过经过一个小时的观察。她也发现了,其他的还好说,就是这棋艺一块,春红和夏碧全然不似她曾接触时的那般无师自通,仿若一个两个榆木脑袋,完全不见平时的聪明机敏。
夏碧执着棋子对着棋盘上的棋局左看右看,好不容易才是下定了决心。
“啪嗒。”
一子落下,只留清脆一声轻响。
蒋玉抿口蜜茶,只来的及瞄一眼,正要说话,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噗,原本想着奴婢的棋艺已是不好,不曾想夏碧你倒是比之我还不遑多让。”夏碧赶紧回头,正是已经回来了的春红,“夏碧,这一局,你就要输给姑娘了,信与不信?”
夏碧有些恼,“春红姐姐,恐怕你还说不得吧,指不得我能坚持的更久呢。”说着,她悄悄偷瞧着蒋玉,仿佛也是在看这个事情的真假,作为她最信任的小姐,肯定是不会像春红这般总是逗弄她的。
蒋玉面容悠然,没有丝毫的其他情绪,只是抬头看着归来的春红,挑眉,“观棋不语,你今日也是乱了规矩。”
春红垂首低眉,“是,奴婢知晓错了,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我瞧着这几日,你们倒是愈发顽劣了。”
春红低头不语。
蒋玉说罢,也只是笑笑,继续喝着蜜茶,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没人知道,看着春红她们在自己面前放肆,蒋玉其实挺是欢喜的。也许过了这阵子,她再也没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就像今天这般,能与春红夏碧她们似友非仆,能够这般放肆的相互打趣。
蒋玉眸中一时深邃,转眼即逝,平淡了眉眼,“母亲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既是正事,春红和夏碧也都知晓分寸,很快收拾了一片散乱的棋盘,静静地候在一旁,悄若无声。
“回小姐的话,不是夫人的吩咐,”春红抬眼看了蒋玉一眼,有些踌躇,“是,是老夫人的事情。”
她们跟了姑娘这么多年,早已看明,对于蒋府之中,荣养在荣贵院的老夫人,自家姑娘其实是很不喜欢的,只是不如对三房四房的厌恶和暗中防备,姑娘表面上的功夫做的极好。至少在府中人的眼中,其实总在外界传言有些妖媚冷冽的五小姐,是很有孝心的。
尽管老夫人素来偏心三房的三小姐,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而对于这个只是看起来媚丽的五小姐不闻不问。
虽然她们也很喜欢清雅高洁的三小姐,可是每每对上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眼底总有些若有若无的落寞与艳羡之时,也还是会心疼啊。
而上回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