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刚刚冲泡的蜜茶,喝一些吧。”大殿内,一位粉衣宫女手里托着托盘,上面是一个白玉茶壶,还有与之配套的白玉茶盏,其中的一杯已经被沏了八分满,淡色的茶,水波微荡。
蒋玉回神来,眉间淡淡愁,
“人已经无恙送出宫去了?中途可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蒋玉回眸看着她问。
这……
宫女抿唇犹豫了一下,看着蒋玉那双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心底不管什么事情都已经藏不住了的模样。宫女心中顿时一紧,犹豫了几番才是低声回道,“只是在前去宫门处的半路上遇见了贵妃娘娘身边的细柳姑娘,说是听说陈老夫人等人要离开了,贵妃娘娘特意派她在中道侯着,在我等经过之时上前来问候了陈老夫人几三房夫人蒋赵夫人几句。”
至于那蒋若素的心腹细柳是如何问候的,蒋玉没有再继续问,而伺候的宫女也就几位有眼色的闭了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想,皇后娘娘看着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瞧着也不需要她去多说些什么。
“皇后,今日来的那个陈老夫人所说的话……”宫女问话时,满是犹豫和迟疑。
蒋玉稍稍泯了一口蜜茶,然后一手端着白玉的茶盏,幽幽地搁在了一旁的木几之上,抬头看向问话的宫女,“眉玉,你在没有到坤宁宫之前,都是在哪里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之前一直都是在内务府下待位的,不曾照顾过几位娘娘,而是一直在内务府里做着打扫之类的活计。”宫女,也就是眉玉顿时垂眸,没有看蒋玉,低声回答。
“内务府啊……”
蒋玉垂头细细思量,半晌才是忽然抬头,“与本宫这内外皆敌,形影单只的坤宁宫来说,内务府,倒真是一个好地方。”
蒋玉由衷赞着,依她多年的记忆以及了解各个地方的。所说这宫中最是得利的地方,不说其他,这专管皇宫的各个人或许物料的配置的内务府,可谓是一马当先,无人可以与匹敌的才是。
对此,偶尔瞧见了一个在内务府里的没有来得及收起的一个小小薄相册之后,蒋玉是真的深有体会。
就拿一枚巴掌大的鸡心玉为例,蒋玉并非是不识货之人,而在她的了解之中,这样的鸡心玉的最高价值大概在五百两白银,至多六百两之中。可是她在那个可能是因为仅仅只记了几笔所以并不放在心上的薄相册之上,却发现这样的鸡心玉,内务府为其标价了一万两千两。
如此行径,又何曾仅仅只是将价格上涨了区区几倍之余?
要知道,内务府将这些他们所经手过的东西一标价,对于后来的这些东西,可都是走公中,从礼部拨出这些银两使用的。
而礼部又是从哪里拿出的钱填补这些因为内务府经手而出现的差价?自然是国库,礼部的背后是皇家,更是皇家的国库,而内务府将一些经手的东西提价几倍十几倍,得到了礼部填补过来的差价,那些剩余的银钱又能够流向哪里?
只是一想,蒋玉就忍不住在心底为内务府里的那一份胆大包天的人暗暗钦佩着。
古往今来,也就是内务府能够这样的堂而皇之的占着皇室的便宜,且就算那些皇帝知道了其中的存在的那些小龌龊,他不仅不好管,也不能管教。要知道内务府这样的每天都管理着宫中的大大小小的开支流源,还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着。
皇上一般都是在心中各有一番思量之后才是听之任之的模样。
就如当年的她,在发现了那个轻薄的却记录了内务府的人许多胆大非为的证据之后,在左右思量了一番却是难得沉默地当做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然后又将那本账册小心的又放回了原处,沉默着。
不是因为她当时看着穆连城与蒋若素一脸情浓意合的模样诚心想要从内务府报复他,想要借着内务府的手慢慢将穆连城国库之中的银钱一点点的转移出来。她宁可这些银钱丢于了其他人手中,也不愿意白白地拿来为蒋若素大肆地浪费着开办生辰之礼。
相反的,她正是细细地从穆连城的角度上考虑了一番。
若是没了内务府的这些管用之人,又或者是因为她这样一连罪,内务府中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定然是兵荒马乱的毫无纪律可言。那到时候,宫中的一切大大小小的宫人去留,还有后宫之中各位妃子娘娘的首饰衣物的相关配送问题。
细细数来,蒋玉越发觉得,内务府中像这样的比比皆是的人是绝对不能够缺少的。
不然的话,只怕是内务府荒乱几日,她这偌大的整个皇宫也要跟着颓唐几日了。与其如此行为之后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倒不妨随着这些人去。
水至清则无鱼,所幸,便是他们在再如何的努力,国库里这些给他们每人每天的酒水钱也是有的。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时她也仅仅只是小小的敲打了一番,并没有做些什么其他的惩罚等。如今算来,就算是他们已经收敛了一番手脚,可是身在内务府,也绝对是一个宝是油水的肥差才是。除非是真的有不可拒绝的理由,又有谁愿意离开内务府前往其他的地方去?
“皇后娘娘,您知道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内务府的那样的环境之下,纵然手头上并不怕,可是地位上却是难以再进一步了。”眉玉低着头道。
且眉玉没有告诉蒋玉的事情是,当时听说有的宫殿需要宫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