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今话也了,我先告退了。”
长孙鸿旭从蒋玉那双有些湿润的像繁星的眼睛上回过神,“我送蒋姐吧?”
“不必,此去靖州旅途遥远,还望公子多加心。”完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长孙鸿旭看着蒋玉那的身影走远后,也转身回到了书房,静默了一刻,去书桌前取了蒋玉压在镇石下的纸张,慢慢展开,只有一段字。
长孙鸿旭啪的一声合上了纸,“来人!”
一道黑影应声出现,低头跪在了长孙鸿旭的面前。
“昨日蒋玉回府可是见了什么人?”
“回禀公子,蒋姐自回去以后就一直在屋子里,未曾见他人。”从头到尾,是母亲一个人在承受着内心的无比煎熬。
“让厨房备一碗莲子银耳羹,一会儿我要去母亲的院子。”
“是。”
听着了吩咐,白桃先是一征,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悄悄从后边退了去,准备绕道去厨房通知这件事。
蒋玉看看此时湛蓝的空,长孙鸿旭,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开始出发了吧?
呼,蒋玉不再去想长孙鸿旭的事情,摇摇头,还是快回到院里换了身上的这件衣服才是,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怕是又会弄出一大堆的麻烦事了,如今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弄出这些事情来让母亲烦心了。
“姐回来了!”
外间,春红看见蒋玉回来,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姐快去清洗一番吧,奴婢已经将热水都准备好了,所需要的衣物也都放在了一旁。”自从重来一世,蒋玉对吃食是显得尤为执着,不仅是每日三餐从不肯废食,她还特意捡起了前一世曾丢了许久的厨艺,那是她在五皇子府的几年里学到的……
那几年,穆连城也参与了皇储的争夺之中,由于皇储不定,各个皇子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争夺皇储之位,穆连城的夺嫡之路上的压力也因此陡然增加。
那几年,穆连城每都是在书房里处理政事,以及和自己的众多招揽的幕僚们共同出谋划策,商议接下来的对策。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时的皇上并没有给穆连城丝毫准备的时间,就无故大病一场,瞧着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虽然皇上就算不病,很快也会被他们强行安上一个重病之症,然后从那皇椅上拉下来,但是现在对一个还未有所准备的穆连城来,还不是生病的最佳时机。
只有现在皇上还能坐稳了皇位,他才能够有时间从中周旋,以便最大利益的利用皇上的最后一丝余热。由于康王的死,自己的夫君穆连城也搭了一把手,她对蒋若素是愧疚非常的,若非如此,蒋若素也不会在新婚三个月后就成了寡妇。所以对于康王的葬礼,她是极为的上心,再者,她的行为间接也表示着穆连城的态度。
作为一名有力的皇位竞争者,那是以前穆连城才会对他防范颇深,现在这位对手已经死了,从前的仇恨也就不算什么了。死后的事情都不成问题,穆连城乐的在下百姓的面前表现出他温和有礼,尊兄爱弟的模样。
一个月后,她在穆连城无意的提醒之下,想到此时刚加入康王府不久的蒋若素心中定然是极为害怕的,便起了将蒋若素接过来一同住的念头。
可笑的是,此时的她还满心的以为穆连城不过是看在蒋若素是她姐姐的份上,才会如此关心她的,心中是真的欢喜。她转过身,面上尽是疑惑的歪头看着她,“母亲在什么?玉儿怎不知母亲哪晚与玉儿过什么话?”
她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知道了母亲会因为此事如何的伤心难过,又何必再去告诉,徒惹的母亲心里难过。路是她自己选的,也知道自从选上了这条路,面对她的会是怎样一个她从未经历过的世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也不过是曾经想到过的罢了。
所以,没有什么好后悔和埋怨的。
后来,她也严格地按照一个普通的甚至是刁蛮的形象出现在别饶面前,包括自己的母亲。“那姐姐可要好好侍奉。”
蒋若素单挑了一侧眉,“这是自然,有了淑妃娘娘的提扶,我这寡居的妇人日后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了。”
着着,拿出一条绣着茯苓花的浅色绸帕,轻轻擦拭着欲落的眼泪。
“姐姐的是,日后有什么难言的尽管来找妹妹便是,我虽人势微,能帮的还是可以帮扶一二的。”
“嗯。”
她看着载着蒋若素的马车缓缓离开,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只需要想一想该如何去与穆连城起这件事了,起码,不能让他觉得这件事是自己推动的才行,她始终记得,穆连城曾过,他不喜欢心机重的女子吧?
“母亲?”
“母亲你怎么了?”
蒋玉虽然知道一些陆芸与当年的战王妃之间的情谊,却不是很了解,忽地见她一副似喜似悲的模样,心里陡然一惊,她从未想到过母亲会对已经去世的战王妃的执念会这么深,明明在前一世她就隐藏的很好很好……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她前一世对母亲的关注太少了,从来只有母亲关心惦记着她,她却从未真正的关心了解过母亲,所以这一世她再次归来,才会发现许多以前她从未发现过的细节,是吗?
没有想到,如今,就连长孙鸿旭,在母亲的心里,也是一个消不去的结。蒋玉也流着泪,她想起了前一世满怀欢喜的穿上红裳嫁给了穆连城的场景,她是真的期待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