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整个人都是僵硬着的,一步一步,伴着脚链的哗啦啦声,抬起同是苍白的显露处出青筋的纤细的手轻缓地,似有几分心翼翼地推开牢门。一步步,在蒋琛夫妇察觉到她的到来,惊诧与惊喜的相互扶持着站起来,一旁是同样站起身的蒋寄。
陆芸的眼里不禁含着泪,扶着蒋琛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白衣墨发的女子,目光一错不错。
而牢之上的某个潜伏在阴影处的黑衣男子却是有几分皱眉。“没事的,爹娘,寄儿,是女儿要求的,暂时,女儿还算是大明的皇后,不会受委屈了。”
陆芸眼眶微红,现在她与女儿一样皆为他人牢中囚,刀下鱼肉。便是明知女儿受尽委屈,也丝毫帮不得,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蒋玉抬手,轻轻地帮着陆芸整理了下额间的碎发,笑的轻松自在,然后转头去看向蒋琛,“父亲,娘亲,女儿就先离开了,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论如何,都不可以死自杀也绝对不可以。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不定就会有转机出现,女儿这般的笨,以后不得还需要爹娘和弟弟的照料呢。若是到时爹娘不在了,女儿一个人可要怎么生活?”
陆芸和蒋寄在一旁都道,“这是当然,我们蒋家有没有做错什么,为了家人,哪怕是苟且偷生,也绝对会活到最后的。”
蒋琛倒是似有所觉,声音提高,是给蒋玉,也是,给拐角处站着的明黄龙袍的皇上穆连城的。
“蒋家什么事也没做,我蒋琛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却是始终念着以后能好好地照顾你们,玉儿你要记得,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得到我们身死的消息,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对得起大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其二,只能是……”“夫人,夫人,姑娘出事了!”
脆瓷器声响,陆芸猛然从榻上起身,“怎么了,你谁出事了?”
“夫人,你快去看看姑娘吧,是姑娘啊,奴婢今日才发现,姑娘竟然到申时都一直昏睡不醒,奴婢不管怎么推喊都毫无用处,尤如陷入梦魇之郑”
“什么,怎么会。”
陆芸听了丫鬟这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还不快带路!”
着又是急忙吩咐金管家拿着属于蒋琛的蒋国公的令牌,到宫中去请御医。
安静的玉帘雕花,青纱帐幔。
长须的白发老太医在吩咐一旁的侍女自床幔后露出女子光洁白细的有些瘦弱的细腕,纤细修长,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无力地垂落,脆弱而虚柔。
放在专用的细软手枕之上,细腕间被夏碧心搭了一条轻透的一角绣着并蒂莲的雪纱帕子,柔顺服帖。
老太医闭着眼睛诊断了半晌,慌张而来的蒋国公夫人陆芸和其他几房得了消息,明面上是来探望关心,实际上或忧或笑,亦或是无动于衷的人,连同着一直在院子里,蒋玉的身边的一等侍女春红与夏碧,皆是一声不吭,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诊断结果。大红的绣金衣摆披摆在榻沿之上,下面,是青缎绣花的铺面。
眼里明明灭灭,手上的动作却是难得的轻巧,只是几下就心地擦净蒋玉额头上的薄汗,然后看着床上因为紧闭着一双眼,再没有几日前见了自己的明明娇俏可人,可又是时刻不自觉端着的自持身份,举止合宜。
柔柔弱弱躺在床榻之上,尤是可怜。
长孙鸿旭看着蒋玉的一双秀莠眉毛轻皱着,虽是陷入梦魇,却是在梦中也不安生。
想起昨晚,仍是沉睡中的少女嘴里无意识轻哼的那些话,一时眸子里更是深邃无边,看着女子一直都不曾放松过,想来也实在是不太舒服。
长孙鸿旭顿了顿,空余的那只左手缓缓上前,有些试探着的,轻轻抚上少女的眉心。
眉间温软。
已是整整两过去,蒋国公府的五姐竟然还没有醒来?
这下,是真的没有一人会怀疑这次的事件都是蒋五姐一个人自导自演了。不为其他,只因现在因为蒋玉昏迷的事情,已经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闹大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蒋五姐自导自演的话,就不可能轻易能圆了过去的。只是皇后娘娘这个模样分明就是不信的。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皇后娘娘每次在提及皇上的时候,眼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还有淡淡地,杀意。
可是没当他有些察觉而抬头打算细看之时,蒋玉绝美的脸庞上,总是风轻云淡着,眼里也是温雅平和,仿若他察觉到的不对劲的地方都是自己以为错了,感知出现了问题。
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位皇后娘娘不简单。
杀意可能是错觉,可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娘娘包括娘娘的母族,如今算的上是家亡人散,而若是昨晚皇上没有因为一时猜疑而让他去保护蒋国公蒋琛一家的话,今,这位还身在牢之中的皇后娘娘算得上是真正的家破人亡,孤家寡人了。又怎么可能不会恨?
也许皇上也是知道的吧,皇上与皇后娘娘二人,在下人眼中,他们本该是最和睦的夫妻,是下的楷模。
只是皇后娘娘这个模样分明就是不信的。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皇后娘娘每次在提及皇上的时候,眼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还有淡淡地,杀意。
可是没当他有些察觉而抬头打算细看之时,蒋玉绝美的脸庞上,总是风轻云淡着,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