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戏台上正唱着“尽是儿孙满堂福大天……”咿咿呀呀,正是老夫人陈氏喜欢的曲目。
老夫人年轻时候便喜欢听戏,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媳妇,家里长辈不说话,平时也是出不得宅子,一年到头也看不了一出戏的。后来,她成了国公夫人后,需要一个人管理整个国公府,还要时时注意着老国公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忙里偷闲,也就这个时候能好些。
蒋若素还年轻,并不喜欢听这些咿呀的戏曲,坐了一会儿也就自己找个地方与几名少女闲聊着,一会儿,若说看戏,她更喜欢看另一出大戏!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声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慌张的较为脸生的丫鬟跑了过来,直接冲到陆芸的面前,不停喘着粗气,陆芸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刚想阻止这丫鬟,便看见三弟妹赵宁月走了过来,气愤地道:“今天老夫人寿宴,大喜的日子,你在鬼叫些什么!”
那丫鬟猛然变了脸色,一张脸上尽是惶恐与不安,“夫人,三夫人,厢房,厢房里……姑娘……”
陆芸皱着眉,回头看了眼仍是无所察觉的老夫人陈氏,忙把她拽到了角落,这才焦急问道:“姑娘?姑娘怎么了?”蒋若素的脸色不定,看着蒋玉的目光也带着一些复杂,和忌惮。她可以,若是照常理,这时会在里面的人绝对应该是蒋玉的,怎么会忽然变成了孟棋?
陆芸虽然知道向来聪慧的蒋玉应该是猜到了一些龌龊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母亲,陆芸还是不愿让蒋玉提前接触那么多,更遑论是今天孟书和孟棋的行为。
连她看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抽他一巴掌,这样肮脏的东西,何必让蒋玉污了眼睛。
“母亲,事情都解决了吗?”蒋玉看着陆芸满面愁容的模样,似是无意地说道。
陆芸犹豫着点头,然后直接开口堵住了蒋玉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今天毕竟是老夫人的生辰,我们现在也离席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老夫人心里是有些疙瘩的。”
“好的母亲。”
反正今天,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剩下的看不看也无所谓了。后来,夏碧一脸欣喜地给蒋玉讲着后来发生的事情。
“做了这样不堪入目的事情,那孟书一个劲的跪在老爷面前喊冤,老爷问他哪里冤枉,估摸着那孟书也知道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能将心中原本的计划说出来,若是让蒋琛知晓,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孟棋,而是蒋玉,只怕老爷生起气来,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个时候,夏碧在一旁充当了传话的。还声音抑扬顿挫地分析了他们的心理。
“结果后来啊,老爷又派人去问那孟棋,奴婢瞧啊,就是心虚,每次都一个劲的摇头,什么话也不说,这也让老爷犯了难,也派人请过孟琴,反倒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老爷当即就生气了啊。命手里的人严查!哎呦,这才知道,什么冤枉,什么苦主,这完全就是一副贼喊抓贼的好戏。”
“最后,老爷直接一拍桌子,冷硬地吩咐人说,去,把那孟氏人家都给我带上来!”春红走进来,在蒋玉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蒋玉正在蘸墨的手微微一顿,看了眼春红,眉眼一弯,“辛苦你了,下去吧。”说完继续作画。
待春红依言退下去后蒋玉才又作画的手,抬头看向了窗外的一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是层叠的高墙,红瓦,还有湛蓝的天。而蒋玉却是神色悠扬,那个方向,正是京都多数男子的销金窟,一个糜艳的烟花柳地。
傍晚的时候,天色将暗沉。
春红和夏碧支使着几个小厮,每人手里都搬着一盆花进来了院子,正开着各色的菊花,一盆盆,一朵朵,很快沿着小院的围墙,还有房屋外头码放起来,秋风飒飒,娇艳欲滴,陡然为这个向来平静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蒋玉轻挑着眉,出来看了两眼,眉眼弯弯。这样的生气勃勃,她很喜欢。
夏碧眼尖,走过来行了一礼,这才也跟着蒋玉笑着道:“夫人说重阳快到了,秋菊也开得正好,想来小姐时常在院子里怕是欣赏不到这般的美景,便让我们去了暖房,专门挑着些开的娇艳的,好看的菊花来摆放着,好让姑娘透过窗子,抬头便能瞧得到。”蒋玉抬头,“顾公子,好巧。”
顾明知也只是隐约看见个人影在那里,并并不知道是谁,便过来看看,却不想会是小妹的好友,蒋国公的嫡女蒋玉。
上下环视了蒋玉一周,顾明知有些皱眉,而被顾明知的那种探视目光看着的蒋玉不由也有了几分尴尬,似乎,她现在也只剩下这位顾晓月的哥哥顾明知可以求助了,不然依照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怕是走不出后山了。
“顾公子,不知……”你可否有时间帮忙去山下唤一下我的侍女,让她们……帮忙过来扶我下山?
只不过,后面的话蒋玉没能说出口。
“本少主已经吩咐了人喊蒋姑娘身边的侍女上山,顾兄可以先行离开了。”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适时阻断了蒋玉下一瞬便要向顾明知提出来的请求,并且以主人的姿态,开始要求顾明知先行离开。
蒋玉和顾明知俱都惊了下,同时转头向声音来源看过去,绿色的丛林小道,一身红衣的带着镂金面具的男子,正悠悠负着手,步履悠闲地朝着这边走来。从蒋玉的这个方向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露于面具之外的一截白净的下巴,淡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