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溪完全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户籍地契什么的,怎么都在二舅母都手上,整个人也愣住了。
“你们好好想想!”二舅母见他们都没了声,这才气哼哼地道,“明日就有媒婆上门了,别给脸不要脸,求着你们不答应,非要我撕破脸!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二舅母摞下狠话,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甩了一下柴门!
花满溪转头看着脸如土色的大舅母和花大舅,正要出声,大舅母却哗的一声哭了出来。
“都怪你!都怪你!当初爹娘还在的时候,本来要分地分屋分户的,你非要让老二去办!什么都让老二去办!现在老二不在家,什么东西都捏在王二娘的手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真要满溪嫁给王大壮!我不如死了算了!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要嫁给一个活死人!说什么庙姑说了冲喜就好!庙姑说得能准吗?可怜我的满溪!”
大舅母狠狠捶着大舅,哭得稀里哗啦的。
花大舅目光愧疚不已地抬眼看了一眼花满溪,又看了看哭得绝望的妻子,心里也不好受,动了动唇瓣,叹气道:“我不是不识字吗?老二识得几个字,就让他去办了,谁知道二弟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所以,我们家里的房契,地契,户籍本子,全都在二舅的名下?”花满溪也是被震惊道了,心里十分的无奈,“那可就麻烦了。”
“都怪你大舅!都怪你大舅!”大舅母哭得不能自已,上前抱着了花满溪,“我可怜的满溪,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你要遭这样的罪?一桩一桩的!”
“大舅母,你别哭了,我想想办法。”花满溪叹了一生气,缓声道,“这宅子是大舅一手一脚修起来的,大家都有眼睛看的。至于户籍,我们想办法,单独上一个本子就是了。”
“哪儿有这么容易,要回地契和房契,必须要你二舅回来,一同去衙门变更名字,有了地契和房契,才能另起户籍,不然这户籍落在哪儿啊?”大舅母说起这个事,就急得不行,跺了跺脚,“可是你二舅是货郎,走南闯北的,有时候一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一次,现下离着过年还早呢,上哪儿找你二舅去?”
“若是她销了我和娘亲的户,那会怎么样?”花满溪问道。
“就是办了不了官府文书,以后你要是想要去哪儿,城门关卡过不去,若是开店营生什么的,也办不下来。”大舅叹气道。
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离开桃花村,甚至不影响正常生活,毕竟是古代,跟现代比起来差远了,现代若是没有户籍,那真是寸步难行,等同死人了。
“我们都没有什么打紧,我们记的都是兄弟叔侄的关系,可你不一样,当初为了遮掩你娘亲生女的事情,你又和桑桑差不多大,所以你的户籍是上在老二家的,他们便是主家,你是他们的女儿,可以发卖你的啊!婚嫁更是可以由她作主!”大舅母说着,又掩面哭起来。
当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从来没有小姑的孩子还养在外祖家中的,户籍登记的官员不给登记,后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说花满溪是花老二的双生女儿,这才上了户籍,哪里知道这二弟妹这般歹毒心肠,竟然拿着这个由头拿捏满溪?
这事儿也的确是麻烦,在古代,一家之主的权力是很大的,若是打死子女或者发卖子女,都是一句话的事,都是家事,便是报官,人家也不搭理的。
花满溪垂下了眼眉,有些愁苦,眼看着这日子才好过一些,怎的就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要她嫁给王大壮?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她宁愿学她娘亲,一辈子不嫁,在别人府上做长工,只要养活自己就行!
“你们别忧心,总有办法的,先睡下吧,明日一早,我去找干爹问问,能不能有法子。”花满溪心里苦闷,却还是宽慰着大舅母。
大舅母的眼泪不断地淌着,也不想花满溪太过忧心,抹了抹眼泪,和花大舅回房了。
这一夜,自然是大家都睡不好。
花满溪天还没有亮,就赶紧起来了,心不在焉地煮了一锅白粥,切了一些泡菜,又摊了几个鸡蛋,匆匆吃了自己的那一份,其他的温在锅里,便往村长家里去了。
刘叔正巧要出门种地,正在磨洗农具,见了花满溪,有些惊讶道:“满溪,怎的来了?今日你不是要出摊吗?”
花满溪皱着眉刀:“干爹,我摊上大事儿了,哪儿还有心情出摊啊!”
刘叔一听急了:“什么事儿?”
花满溪便将事情的经过大概和他说了一下,可怜兮兮道:“干爹,你说我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嫁给王大壮?”
“这个王二娘,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家大舅也是啊,真糊涂!地契房契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拿捏在手里!这事儿,真是棘手!”刘叔听罢,也犯难了起来。
“能有什么办法,让我大舅把地契房契拿回来?”花满溪问道。
“没有办法,除非是你二舅回来,两人协商,到衙门办理了,然后再分户,可这也是解决了你大舅那边的事情,你呢?你的户籍上在你二舅这里,除非你和你娘亲单独立个女户,不然你一个女孩子,除了嫁人,你能把户籍上到哪儿去?”
“立女户,要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花满溪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想着办法。
“守寡的,不嫁人的,和离后自立门户的,都可以,但是你的户籍已经登在了你二舅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