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小声地道:“我带了好几种药呢。有些是我带的炮制好的得意之作,想让小师姑指点指点。有些是我用小师姑送我的一套器材,在驿馆练手做出来的……”
顾夜露出一抹了然之色:这家伙,肯定是时刻准备着,就等着别人邀他斗药呢!看来,这黄门的药师,注定要输在她们师姑侄手中了!黄门药师太嚣张,的确该给他们个深刻的教训!
对方的四级药师,见江中天表情有些异样,嘿嘿奸笑着:“怎么?想打退堂鼓?只要你承认江家不如我们黄门,我和大师兄就放你一马。”
江中天脸色一整,眼中迸射出愤恨和坚定的光芒:“比就比!你们输了可不许赖账!!”赌上家族的荣誉,赌上个人的尊严,他一定会赢,而且赢得漂亮,赢得对方抬不起头!!
两拨人像是有仇似的,互相瞪视着,看上去就跟斗架前的公鸡一样。异国大药师呵呵笑道:“怎么?你们难道比得是干瞪眼,谁先眨眼谁算输?”
这时候,“金玉满堂”铺里铺外都站满了人。有看热闹的百姓,也有被斗药吸引过来的药师。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顾夜她们两个不入流的小药师,敢挑战高级药师,太狂妄,也太自不量力了!有些跟江家交好的药师,都为江中天捏了一把汗。
两拨人狠狠地互瞪一眼,几乎同时转过身去,希希索索地忙乎了一场,把自己最得意的制药,放在向首饰铺掌柜借来的托盘上。
异国药师被邀请充当评委,人群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高阶药师,也被邀请过来,一同做裁判。
对方的四级药师,拿出来的是三种炮制出来的药材,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那药材无论是炮制手法还是炮制功底,都堪称上乘。如果在药师等级考核正常发挥的话,他的确有资格越级升等,成为六级药师。
再看对方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这么年轻,能有如此成就,足以证明他天赋过人。作为评委的几位高级药师,不由赞叹黄大药师果然名师出高徒。
而那位九级药师,则拿出来的是两种配制过的药材,一种散药。配制的药材,分别是:治疗腹泻和消化不良的“藿朴夏苓汤”,益气通阳、消水利肿的“防己茯苓汤”。散药则是“桂麝散”,主治阴疽、流注等疮疡未溃者。
两副汤剂,用药之精准,配制之精良,让几位高级药师交口称赞。而“桂麝散”虽说略有不足,却也有自成一家之势。难怪黄大药师对这个大弟子甚为满意,说他是所有弟子中,最有天分,最有可能成为大药师的一个。假以时日,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江中天撇撇嘴,看向自己拿出的药材和金疮药。他自然不会自我膨胀地去挑战九级药师,他的对手是那个眼高于顶、志大才疏的四级药师。
经过异国大药师和几位高级药师鉴定,他拿出来的炮制过的药材,跟黄门的四级药师不相上下。当看到他拿出来的那瓶“金疮药”时,几位评判者脸上都现出了凝重的表情。
黄门九级药师心生诧异,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江小兄弟,你刚刚还跟身旁的小姑娘,说了斗药的规则。你拿出顾氏制药的‘金疮药’,就不怕被人揭穿,被逐出药师界吗?”
江中天眉头微微皱起:“我为什么要被逐出药师界?这金疮药是我昨天练手时,随手做出来的!”
“顾氏制药的‘金疮药’,无论颜色、味道还是效果,都有其独到之处。你能制出顾家独门的金疮药,你什么时候改姓顾了?”黄门的四级药师,自然不会错过奚落江中天的机会,捧着肚子笑得甚是嚣张。
“小天当然没改姓顾!不过,你们好像未曾注意,本姑娘是姓顾的!”顾夜瘦小的身子,站得笔直,仿佛一棵挺拔的修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
四级药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呆滞了片刻,随即又拍着自己的腿大笑起来:“你姓顾又能怎么样?天下间姓顾的药师多了去了,难道姓顾就可以冒充顾氏制药的人吗?”
“我小师姑为什么要冒充?她就是顾氏制药的创始人,顾氏制药的药,都是她一手研制出来的!”江中天怒了!怀疑他也就罢了,竟然怀疑到小师姑的头上来了!黄门的人,用小师姑的话,就是“花样作死”!等着,总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四级药师笑得更猖狂,指着江中天的鼻子道:“你不会说,你这带有典型顾氏特点的金疮药,是这个刚断奶没多久的女娃娃教你的吧?江中天,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话,在场的有人信吗?”
在场的,无论是百姓还是药师,看了看身材娇小,只有十岁模样的小姑娘,粉妆玉琢,一脸稚气。再看看她身上淡蓝色衣领,一朵纹饰都没有绣的药师服,纷纷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我信!”一个温润的声音,穿透所有的笑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循声望去,百里大药师带着温雅的笑容,看向不耐地翻着白眼的小姑娘,又说了一句,“如果我说,这位顾姑娘是我的小师妹,你们还会怀疑她的身份吗?”
笑声骤然停止,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尤其是黄门的弟子,脸色剧变。九级药师表情凝滞在脸上,冷汗从额角缓缓滴落。百里大药师的小师妹?一手赋予顾氏制药辉煌的隐藏大药师,怎么可能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对了!刚刚江中天喊这位小姑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