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门!”郑帆压抑着怒气,说。
“老郑,我知道你对她动了心,我和你做夫妻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你呢。你喜欢她,我不怪你,你正值壮年,又有魅力,有男人的需求再正常不过,是我无法尽一个妻子的义务,是我亏欠了你。所以,我同意让她给你生一个孩子,给我们生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就完整了。”
“住口!”
“要是你一直喜欢她,也可以,你可以在外边养着她,我都同意,真得,我只要我们这一辈子,永远不分离……”
郑帆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门外,夏白萍还在神经质地喋喋不休。
郑帆终于忍无可忍,他站起来,一脚踹向门。
咚得一声巨响。
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夏白萍不再絮叨。
张南燕惊讶地看着郑帆。
郑老师一直都是温和儒雅的。他会严格要求学生,会包容对待家人,对待同事、朋友他一向真诚谦和,就连仅仅是见过几面的学校保安他都会亲切问好、交谈。夏白萍和他婚姻中,无论两人发生多大的矛盾,他从来都没有对夏白萍恶言相向过。
可是,此刻,他愤怒地用力踹着门。
实木的门很结实,他踹了一下又一下,门框就短暂颤动着,片刻后依旧坚固。
张南燕有些害怕。
“郑老师,您别伤着自己。”她颤抖着声音,劝着。
郑帆心中只有愤怒!
他的人格、尊严、人生,都算什么?
他抬起腿,狠狠踹过去。
门锁终于松动了,又承受了几次力度之后,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
门开了。
郑帆愤怒地盯着门外已经疯了的夏白萍。
他的头发完全乱了,垂落到眉骨上,头发扎着他的眼珠,非常刺痛。
他眼睛充血,逼视着夏白萍:“你说的全是假话吗?你把我当成傻瓜吗?”
“是你逼我的!我是残废!残废啊!我生不出孩子,我连女人都算不上!你知道我的痛苦吗?”
“我不理解你吗?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生活下去。你知道吗,我已经邀请你的姐姐来看望你,她今天就到了,原本我们会合家欢聚。呵呵,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算计我的。”
郑帆失望透了。
夏白萍愣住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在身体残疾的折磨中扭曲了精神,她不相信他会真心和一个残废生活一辈子,她不相信他说的会是真心话。
她现在依旧不信!她固执地坚信,他只是不承认而已。
“你敢说你不喜欢她?不敢吧,你已经出轨了,还有什么忠诚可言!”
郑帆连连摇头,对她再无话可说。
他越过夏白萍,决绝地往外走去。
“你不准走!你不要名声了吗?”
郑帆停下脚步。
“哼,我就知道你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要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你会忍受我这么多年?”
郑帆转身走回来,迎着夏白萍志在必得的扭曲笑容,与她擦身而过。
郑帆走回书房,对着张南燕伸出手:“跟我走。”
此刻,张南燕愤怒、震惊、心疼、感动,无数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她分辨不出来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
可是,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在为他剧烈跳动!
她敬他、怜他、爱慕他,她因为他向自己伸出的手而感动心跳。
她因为命运对他的不公而心疼,因为夏白萍对他的侮辱算计而愤怒,她只想不管不顾地站在他的身边,给他支持给他安慰。
“我带你走。”郑帆注视着她。
张南燕无所畏惧,伸出手去。
郑帆稳稳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同从这座牢笼中奔脱出去。
……
张南燕坐上郑帆的车,跟着他义无反顾开出城去。
车子正行驶在立交桥上。
首都的立交桥,在高空看下来,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花朵,花瓣向着四个方向舒展。
立交桥上,四通八达,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张南燕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悄悄看着郑帆的侧脸。
他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他此刻的愤怒。
她想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个指示牌从车窗外掠过,一个右转的箭头,指向城区的方向,一个直行的箭头,向着出城的道路。
张南燕想,应该回去了吧?明天上午,郑老师有两节课,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夏老师行动不便、情绪不稳,需要有人照顾。他们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现在回去正好开始准备晚饭。
噢,不对,她不会回去了,她正式失业了。
前方忽然出现了堵车,车子慢慢减速,停下来,前方十米开外就是岔路口。
郑帆沉默地盯着前面的车流。
张南燕思索着,该怎么措辞来劝他。
郑帆察觉到了张南燕的注视,侧过头看向她。
张南燕还没有准备好,不由受惊一下,先瞪大了眼睛,然后努力笑着,结结巴巴地说:“老师,您……别生气,和夏老师好好谈一谈……也许,她就是一时想错了……”
看着张南燕惊慌无措的样子,郑帆有些内疚,可是他不后悔。他忍了十几年,现在就想率性而为。
“对不起,连累你了。”
张南燕慌忙摆手:“不,不,没有。”
“你要是害怕了,我马上送你回家。”
“家?”张南燕愣了一下,冷冰泠的出租屋是家吗?
“老师,你回去和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