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给我埋错了,洛阳可不是古洛阳!”
“在下自然不会讲这等事儿弄错!大人不必担心!”
“在下?”算命人眼色揶揄。
吴舟脸色沉了沉,低头道:“小人。”
“成了成了你走吧!”算命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就别来见我了!瞧着你的门牙我这晚上只怕又要做噩梦!”
吴舟吹熄了灯笼,起身走了。
瞧着吴舟的背影,算命人冷笑一声,“还真将自己当做一个人物了?我要你死你能活?”说完算命人又笑道:“说错了,应该是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夜深了,算命人将酒葫芦里边的酒尽数吃完之后就感觉脑子里边沉得很,迷迷糊糊正准备要睡一觉的时候却看见巷子深处又亮起了一个灯笼。
算命人微微眯眼,数着那人的脚步声。
那人走近了,望见躺在地上的算命人有些诧异,“老人家,你怎么睡在这里?”
算命人呵呵一笑,“没想到洛阳这会儿还真是藏龙卧虎,竟然在巷子里边睡觉都能遇见国士,姚清河?”
姚清河蹲下身来笑,“其实先生这话儿说得有些纰漏。”
“哦?”算命人将自己摆正了,“哪儿来的纰漏?”
姚清河问道:“如果本身就是大人物,那么遇见大人物也不稀奇是不是?”
算命人点点头,“是、”
“如果是小人物的话,那么就算是遇见大人物也不晓得这人就是大人物是不是?”
算命人又点点头,“是。”
“那这么一来,先生遇见我,如我遇见先生,都不稀奇。”
算命人咧开嘴笑,一口黄牙在烛火的照耀下没显得有多亮眼,“先生说得真是有道理!草民佩服!”
姚清河坐了下来,闻着空气中微微还在荡漾的酒味儿之后便从腰间取下了一只酒葫芦递给算命人,“先生吃酒么?”
算命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
接过就葫芦闷了一大口,算命人哈哈大笑,“快活。”末了往姚清河那边伸了伸,姚清河摆摆手,“鄙人不吃酒,带着酒葫芦纯粹就是为了。。。”
“装模作样?”算命人接了一句。
“没错,正是这个理儿!“
两人沉默良久,姚清河问道:“听先生的口音,先生是原西苏人?”
算命人点点头,自顾自地讽刺道:“没错,正是西苏余孽!”
“洛阳如今可是多事之秋,先生来这里做什么?”姚清河又问。
算命人呵呵一笑,反问道:”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你以为我在牢狱之中么?还是说你要将我抓进牢狱之中然后审讯我?“没等姚清河说虎牙,算命人又道:”只是说出来也无妨,只是请国士不必惊讶。“
“洗耳恭听!”
算命人醉醺醺地狂笑,“老子要复国,将洛阳变成西苏的国都!”
姚清河沉默了良久,看不清楚脸色,“只是先生若是要复国的话这洛阳可不是首选,若是以洛阳为国都的话这四面八方都是军机重地,先生撑不下去半个时辰的,先生还是另寻国都吧。”
算命人哼了哼,“叫你管?我就是要在这里复国怎么了?你管我?”
姚清河笑了笑,“既然先生有打算的话那么鄙人也不给先生瞎提意见了,只是希望先生还是要小心一点,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给外人听去了。”
算命人又吃了一口酒,“这是天地大势,就算被旁人听去了又如何?他们还能挡住这滚滚运势不成?”
姚清河脸上的笑意还未曾退去,”凡人终究是挡不住天地运势的,可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了,赤手空拳将先生你抓起来还是可以的。我想先生应当是不喜欢这等牢狱之灾。“
“怎么?”算命人拉起眼帘看了姚清河一眼,“你该不会要去报官吧!”说完算命人给了自己头一巴掌,道:“我吃昏头了,这会儿竟然忘了你是这块天地最大的官儿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姚清河忽然指着算命人身子底下一张白布说道:“先生是算命人?”
算命人瞧了瞧那张白布之后点了点头。
姚清河伸出手去,“那先生给我算一算?”算命人正欲开口姚清河又道:“放心,男左女右,我搞清楚了的!”
算命人想了想,便将姚清河的手接过来,趁着昏暗的灯光眯着眼细细瞧着手相,“国士算什么?”
“算洛阳运势!”
算命人哑然失笑,“国士以自己的手相来算洛阳运势?”
姚清河郑重其事地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劲么?”
听到这话算命人沉默了半晌,道了一声国士好魄力之后瞧了大致一刻钟的手相之后松开了姚清河的手,又吃了一口酒之后缩了缩肩,只说了一句洛阳秋意浓啊!
姚清河起身,提起灯笼,道了一声谢之后绕开算命人朝着前方远去。
算命人迷迷糊糊地喊道:“国士,你的酒。”
姚清河回过头来笑道:“就当做给先生的酬劳。”
“那感情好,我这算命人做得不亏!”算命人嘀嘀咕咕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