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衙门在此办事儿,你们这群人堵着门做何?!”
就在衙门内里极其寂静,门外异常嘈杂的时候,突然自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之中,传来那领头捕快的呵斥声。
微垂着眸的庄明月,在听到这话时,这才重抬眼睑转身看了过去。
只见那装扮的一身富贵之气,发髻却有些凌乱的沈月娥。
正双手被拘,一脸仓惶的念念有词挣扎着,“放开我!快放开我!我犯了何罪?!我告诉你们,我女儿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样抓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的!”
看着这副场景,庄明月只觉得满心讽刺又好笑。只见她嘴角噙着冷笑,往前走上了两步,“你女儿是朝廷命官?可惜你根本没有女儿!”
被呵斥的沈月娥,在听到庄明月那充满恨意的声音时,也猛地一怔,随即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你……你这个贱人是怎的跑出来了?!我明明把你关进……”在看到庄明月那一刻,内心既恐慌又愤怒的沈月娥,待到将话给坦白的差不多时,才反应过来,便立即止住了口。
而庄明月却是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您觉得我是如何跑出来的,把我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时,又何曾挂念过半分母女情义?”
自知理亏的沈月娥,原先挣扎的身体,因为被束缚而有些蜷缩。
她听着身后那些人的指责,还有高堂之上提督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心中乱如一团麻,之前还铮铮有词的话语,也变得有些气虚,“这……我……”
“您难不成是想说,这是为了管教我这不听话的女儿?”
慌张的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沈月娥,在听到庄明月说出这话时,立即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一般,“没错,没错!我就为了管教你,你给庄家丢了那么些脸面,我身为母亲,怎的还不能管教管教你了!”
被呵斥着的庄明月一言不发,只是依旧用着那副,嘴角噙着冷笑,双眸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沈月娥。
一心沉浸在想要将自身,给从被指责的罪名之中脱离出来的沈月娥,丝毫没有注意到庄明月双眸之中的寒意和决绝。
“为娘将你给拉扯这般大,如今你不光不孝敬我,现在居然还将我给告到衙门里来了,真是造孽啊!”说着沈月娥就顺势往地上一摊,凄凄然的嚎啕起来,“我沈月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真是庄家不幸啊!”
跟在后面来人,因不曾听闻,那灰衣布衫青年所说过的话语。所以此刻看到沈月娥这副发髻凌乱,半真半假的凄惨模样,也就顺势信上了几分。
不由得就对,站在一旁神色冷漠,如同看待仇人一般的庄明书给指责了起来。
“世风日下啊,这庄家长女当真是厉害的紧,居然将亲娘给告进了雁门。”
“你看她那副样子,哪儿是看亲娘啊,这是在看仇人啊!”
…………
随着这群人的指责声,衙门外再次变得哄闹起来。
瘫在地上哭诉庄明月不孝的沈月娥,听着这般多的人都信了她,将矛头全给丢到了庄明月的身上,顿时哭诉的就更加厉害了。
一时摸不准庄明月意思的董提督,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庄明月,再看了眼面前的大嚎着的沈月娥,也是不知究竟该如何审判。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而眼前的两人还是亲生母女关系,若这次庄明月不过是因为一时恼火而告了沈月娥,那他按天盛律法叛了沈月娥的罪,到时候庄明月又后悔和解了,他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就在董提督犹豫不决该如何解决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庄明月,也终于重新发声了。
“敢问大人,若是罪人颠倒黑白,诽谤他人,可否罪上加罪?”
董提督如何听不出来庄明月这话中意思?
“若是这罪人,刻意隐瞒罪证事实,自然是该罪加一等……”
听到此话的庄明月,顿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将此等罪名也加入,民女那状告令之中。”
“状告令?!”瘫在地上的沈月娥,听到庄明月说她颠倒黑白便已经满心恼火,现在又听闻她居然写了状告令来状告她,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眼狼!老娘供你吃喝这么些年,你居然写状告令来告我?!”
将目光给移开以后,庄明月便不再看沈月娥一眼,任由她在一旁辱骂斥责着。
可也正是因为庄明月的这种态度,惹的沈月娥更是恼火,仿若全部的罪责都在庄明月身上一般,“你这个贱丫头!老娘不过就是打了你两下,让你给你大哥找点关系,你居然……”
然而还不待沈月娥将指责的话给训斥完,就听见人群之外,传来一阵极其洪亮的声音,“让让,让让。”
被打断的沈月娥,在听到那声音的瞬间,便双眸一亮,“大哥!”
被沈月娥叫做大哥的男人,随即便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身后还左左右右的领了几个人。
同样对这伙人的声音,极其熟悉的庄明月,依旧是目视前方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当沈家大哥踏进衙门内时,看着那灰头土脸的妹妹,不由得就是眉头一蹙。
“大哥,你怎的来了?”即便沈月娥嫁入庄家这么些年,但是在她的心里面除了庄明书,便只剩下沈家人,而这沈家大哥,在她心底的地位更是不容小觑。
“你说我怎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