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上次带着朋友来后院玩,说一起来看看这匹名马,结果这个畜生忽然暴躁起来,把几位太太给惊着了,可不就是这畜生活该?”
一个花匠没好气地说。
“是啊,还害的我们两个打杂的被扣工资,真是该死!”男人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而且这畜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三天两头地发疯,虎起来我们两个大老爷们都拉不住,脾气大得很!”
“就是这样呗,夫人被气坏了,又嫌弃它叫声太大听着心烦,让我们给它嘴巴套上,再别让她乱来,可不是我们自作主张啊!”
说着,两个花匠都对着轻云投去愤怒的眼神。
“这不可能,轻云的脾气不是这样的,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很温柔,它的前主人也把她教养的非常好,从来不对着陌生人乱发脾气,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季雨悠狐疑不定,这两个人所描述的,实在和她印象中的轻云相差甚远,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怎么?我们还敢明目张胆地编排夫人啊?不信你要当面去问问她?这畜生以前什么样我们管不着,反正我们接手以后,就是这幅德行,指不定是之前那个照顾的人干了啥,反正和我们无关啊!”
花匠说完,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十分没耐性地推卸了责任。
“你来喂马啊?那正好,我们哥俩还有的是事情做呢,走了走了。”
“哎!”季雨悠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想要上前阻拦。
“反正我们也只是暂时的,怎么对付马我们可不懂。”花匠一心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季雨悠手里,“劝姑娘你一句啊,这畜生脾气差得很,你小新着点别被伤到了。”
说完,二人溜之大吉。
季雨悠看看二人走的方向,再回头看看在马棚里缩着,小心翼翼看着这边的轻云,败下阵来。
“什么人啊,这也太没有责任心了吧。”女孩骂骂咧咧地捡起掉了一地的瓜果蔬菜,“居然就这样跑了。”
“好吧好吧……看来只剩下我和你了轻云。”女孩认命地站起身,决心自己一个人来。
反正也就是喂点东西吃而已,总不见得这样轻云也会不买账吧?好歹她们还是有旧日交情的好闺蜜呢!
季雨悠对此充满了自信。
“轻云,来,我带来你爱吃的胡萝卜苹果哦?快来吃吧!”
季雨悠伸手拿出一根萝卜,上面还沾着水珠,色泽亮丽十分诱人。
她趴在栏杆的外面,对着里面马棚的方向,使劲地伸长了手,希望可以把马儿从阴暗处引诱出来。
奇怪的是,轻云却没有半点动静,只依稀看见它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女孩手里的食物,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轻云?你怎么了,这不是你从前很爱吃的吗?”
季雨悠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胡萝卜,难道这萝卜上有什么不好的味道?听说马儿的嗅觉是很灵敏的,闻不得不好的东西。
可是……没有啊,清甜芬芳,干净的很。
“轻云?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不相信我了?那……我给你放在这里好不好?”季雨悠打开栅栏的小门,迈上了地上厚厚的干草堆。
对于马儿来说,厚厚的干草就是十分舒适的被窝和取暖器。
季雨悠谨慎地将水桶放在了马棚前,隔开一两米的距离,然后稍微退开了一些,静立着等待轻云的反应。
还好,没有让她耗费太久,就见轻云探头探脑地走出了马棚,凑到了水桶跟前啃食胡萝卜。
季雨悠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发现食槽里有很多粮食,但都是不太新鲜干净的,还生怕轻云因为不满生活环境而闹起了绝食,好在现在看来胃口还是很不错的。
“这样才乖嘛,好好吃饭才能够长身体。”季雨悠欣慰地笑笑,低下头来看了看轻云的膝盖,发现上面本来缠的纱布已经消失。
而轻云站立和小步地挪动并没有不适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唉,翻了。”
轻云是一匹成年健壮的马儿,头的宽度比起水桶来也不遑多让,动作间一不小心就碰翻了水桶,苹果块儿咕噜咕噜滚了好远。
季雨悠没有多想,上前一步蹲下就开始捡。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原本低头不管不顾地进食的轻云忽然长啸一声,高高扬起两只前蹄,作势要踩在低头的女孩身上。
“啊!”季雨悠抬头时两只马蹄已经距离她不过半米,连忙就地一滚,逃出了危险区域。
轻云的两只前蹄重重地落在了干草堆上,溅起许多的尘土。
季雨悠狼狈不堪地躺在一旁惊魂未定。
轻云看着季雨悠离它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才十分不高兴地打了个响鼻,不情不愿地低头继续进食,只不过屡屡用警告的眼神瞥着她。
似是在说,再过来我就让你好看!
“轻云……”季雨悠诧异地站起身,呼唤的声音控制不住带上了哭腔。
她倒是没有失望或是愤怒之类的情绪,有的只是愧疚。
是不是因为她太久没有来看望轻云,才会让它生出了这么抵触的情绪,状态十分的不稳定,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
“好,你慢慢吃,我就在这里看看你不乱动……”
季雨悠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走了一圈,惊讶地发现轻云虽然身量抽条,但是状态比以前糟糕了很多。
它的骨骼突出瘦了很多,腿上的伤虽然痊愈了,身上却有许多不明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