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季雨悠就知道傻了,年纪大了光长饭量不长眼色。
“你不想呆在这里。”岳凌寒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话语中的温度低到令女孩战栗。
“嗯……不是不喜欢,就是,就……”
季雨悠小心觑着男人的脸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感觉。
说住在公司总觉得是寄人篱下,昙花一现?没有归属感,总是觉得不安心?
都是都是啦,如果说在今天以前,她还能像个鸵鸟一样缩在岳凌寒的保护下,今天之后她也算是意识到了,这只是短暂的时光,终究有一天会失去的。
但是这要怎么开口,肯定会被嘚吧嘚教育。
女孩闭了闭眼,小脸上是一种和年龄完全不符的郑重其事,豁出去的劲儿,“我热爱学习!离开了学习我就像鱼儿离开了水,鸟儿离开了天空一样,生命失去了色彩!你不能剥夺我学习的权利!”
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凌然,感天动地,就差伸出四个指头对天发誓了。
岳凌寒本来阴沉下来的面色又绷不住,忍俊不禁,“你确定?可是我记得是谁自己被学校勒令休学了的?现在想回去,嗯,这可有点难办。”
男人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做出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来。
季雨悠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可是那些人说的都不是真的呀,你不是知道的吗?连你也没有办法吗?!”女孩染上急色,语速也不自觉地变快。
“某种意义上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岳凌寒绷着脸严肃不已,“我确实提供了帮助,况且我就算势力再大,也堵不上悠悠众口啊……”
说着男人还真模真样地长叹一口气。
这口气直接把季雨悠的心吊在了半空。
怎么会这样?她本来以为这件事牵扯到她,但同时也牵扯到岳氏集团的形象,哪怕岳凌寒不顾及她,也会因为岳氏集团而着手处理,解释清楚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到时候她就可以回去上学,出门也不会被指点。
可是……
“那,那学校把我当个烫手山芋推开,同学们觉得我是不走实力走后门的小人,我以后没有学校愿意要我,这辈子不就完了。”试想一下今后的灰暗生活,女孩就崩溃不已。
她绝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将身体缩成一团,小小的身体还在颤抖。
岳凌寒傻眼,完了,好像逗过头了。
万万没想到现在小丫头心里这么脆弱,一个哄不好就掉“金豆豆”,这下好了吧,自作自受,自己弄哭的还得自己去处理。
如果有旁人在,一定会觉得这种相处情状实在是很眼熟,就像是一个屁点儿大的小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就总忍不住去逗逗她似的。
岳凌寒岳大总裁,活了一把年纪,商场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在对待心上的女孩子这方面还是一个不靠谱的。
季雨悠正垂首埋在双膝间抹泪,她心绪纷杂,实在不知道接下去的路怎么走好。
她还要好好读书,好好上大学,好好找工作,摆脱这个如影随形的“下等人”头衔,还要找出她一直在苦苦追寻的真相。
为了这个目标,她已经从无到有,一步步努力了这么些年,绝对不能毁灭在这一天。
“逗你的,怎么还哭上了。”男人的手掌温柔地托起女孩娇俏的脸庞,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什,嗝,什么?”季雨悠一时反应不及,呆呆地看着岳凌寒,还打了个小小的哭嗝。
“你放心,我已经开始着手解决这件事,很快就会扭转局势。”岳凌寒看女孩还是没什么反应,轻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我虽然只是一个商人,让一些人管住他们的嘴巴,还是做得到的。”
说这话时,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的气势,明亮的双眸闪烁如天上的星子。季雨悠一不小心就陷入那眼神编织的深渊,久久不能挣脱。
女孩眼里又迅速地漫上泪水。
“所以你刚才都是在骗人咯?”她带着满腹的委屈和牢骚,控诉地看着岳凌寒,仿佛在怨怼他刚刚哄骗她的举止有伤天害理那么过分。
“真是太过分了!”岳凌寒不得不承受带着女孩怒火的小粉拳,“啪嗒啪嗒”捶打在他胸口的力道轻柔得很,他为了能让女孩出气,还得做出一副吃痛的样子来,也是有够辛苦。
季雨悠一边委屈地掉泪,一边暗自庆幸。
还好,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那,那我该做些什么呢?”季雨悠小小抽搭着鼻子,可怜兮兮地发问。
岳凌寒在女孩背后轻拍的双手又移到面前,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她的粉鼻,“背下一篇文章,准备一场表演。”
“啊?”
季雨悠疑惑地抬着头,完全get不到男人的意思。
更可恶的是这厮还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等着她自个儿领悟。难道不知道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话说一半藏一半了吗!
-岳宅-
和二人在公司的气氛完全不同,此时的岳宅,满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金依娜坐在奢华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面目狰狞地责罚一干佣人。
在她的面前,从女仆到花匠到保安,所有下人跪满了一地,姿态恭敬大气也不敢出。
“说吧,你们不说出季雨悠去了哪里,今天就别想站起来!”
金依娜一点儿都不迟钝,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情敌的时候是迟钝的。
事实上她早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