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的话,爹最近手头挺紧的,多给点儿生活费吧……这个数!”季长春奸笑着伸手比出了两个指头。
季雨悠一愣,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两万而不是两千。
……
呵呵,她是不是还该谢谢自己的好父亲,在满心以为她赚上了五千万的时候,还只向她要两万而不是两千万。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队伍拿到比赛第一,只是争取到了产品融资,根本没有所谓的五千万进账,你要生活费,好,我手头闲钱只有四千,爱要不要。”
说完这话,季雨悠转身就走。
“唉闺女闺女,别这么着急嘛,四千就四千,你回头赶紧给我打钱啊!”
季长春紧赶慢赶追了两步没追上,就在她背后不依不饶地大喊着,生怕季雨悠一个心气儿不顺又给他拖上一两天,这样回去怎么和债主交代呀。
季雨悠生生憋住眼眶里的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前再苦再累的时候,她都不曾抱怨自己的身世,抱怨自己为何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也从不曾自怨自艾消极面对生活。
别人嘲笑她出身底,她安慰自己,没事,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什么高低贵贱,自己不看轻自己就行。
别人用捕风捉影的谣言中伤她,她也安慰自己,没关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身正不怕影子斜,总有人会愿意相信她。
可是现在现实狠狠地给她打了一巴掌,她就算再努力,可以一时改变自己的境遇,但是摆脱不了如影随形的阴影,她可以保持自己的初心,但是改变不了别人始终看轻她的事实。
这段时间的同居日子,给了她莫大的改变。虽然她每天每夜都在劝诫自己,不要沉浸在编织出的美梦中,以防现实到来而落差太大的那一天,可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沉沦着,在不知不觉中。
是呀,在岳凌寒的身边,她总是感到安心而不用忧虑什么,误以为自己可以依赖他解决一切。
而事实是,她明确知道,她既没有非凡的样貌,没有富可敌国的财产,没有温柔可人的性子。
她只是空有几分倔强一腔孤勇,一个摆脱不了的下等人标签,一个狗皮膏药一般的吸血鬼父亲,她就是个二流货色。
不,三流的。
女孩颤抖如秋风中无所依托的落叶,她无力地扶着墙,大口喘息着,仿佛可以借此挣脱命运枷锁桎梏的窒息感。
季雨悠收拾好情绪回到教室时,正好是课间休息时分。
女孩的身影一进入教室,原本热热闹闹戏耍的人群诡异地安静了一下。
从门口走回课桌的一路上,季雨悠非常艰难地让自己不要去在意他们的目光,那种充满着审视、鄙夷、不屑的眼神,仿佛扎在她心头的利刃,留下一道道伤口无法抹去。
“你们可别取笑我了,我家开的那车怎么敢和雨悠的座驾相比呢。唉,雨悠,你早上坐的那辆车可价值不菲啊,是谁有这么大分量,供得起一辆莱肯超跑呢?”骆加与同学调笑着。
“不一定,说不定是雨悠家自己买的呢?”
“真的呀?那雨悠爸爸天天开着那车去种红薯咯?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肆无忌惮地笑着,大声开着玩笑生怕季雨悠听不见似的。
“骆加,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梁乐乐走到季雨悠身边,轻拍季雨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往心里去。
“笑话,一个品德败坏,没有底线的女人而已。”骆加冷笑不已,“也不知道爬上哪个男人的床,费了多大劲儿才搞来这样一次机会呢,这种轻浮做派,我可羡慕不来。”
“你!”梁乐乐直气的毛孔林立,“看老娘不封上你这不干不净的嘴!”
行动派的女孩挽上袖子,不由分说就上手扯住了骆加的头发。
“啊——”
女孩高亢的尖叫声震醒了尚且在呆愣中的众人,可想而知这一下梁乐乐用上了多大的力气。
“梁乐乐你疯啦!”、“放手放手!”……
所有人一窝蜂涌上拉架,当然其中更不乏趁乱就要给梁乐乐和季雨悠来两下,给她们点教训的。
身处混乱的中心,孤立无援的两人都狠狠挨了几下。
季雨悠一边护住梁乐乐的背部,一边忍受着自己背后的痛感。
妈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学生,是不是女生啊,为什么人恶毒起来可以这样恶毒,无知起来可以如此无知呢?
“你们在干什么?!”
一片喧闹声中,教室门口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声。
人群如潮水一般散开,最后只剩下狼狈不堪的季雨悠、梁乐乐和骆加三人。
周边不断的攻击终于散去,女孩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竟然是教导主任。
中年男子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场闹剧,气得面色铁青,再一看事件的中心又是这几个熟悉的身影,目光更显阴沉。
“季雨悠!你今天才刚回校,这是校方念在你平时学习态度良好,事件之后的改过之心诚恳,回校学习的意愿强烈,网开一面才没有给你任何惩罚。你别给脸不要脸!”
教导主任中年发福,身材矮小,声音却实打实的中气十足,教训起人来也是嗓门震天回响。
“刚回校就惹事,我看你是太膨胀了,真以为校方不会整治你是吧?”
教导主任手中一叠试卷卷起的纸筒,“啪啪”拍打着讲桌。
季雨悠蹙紧了眉头瞪视着男人,简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