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宇只学过些皮毛,但他凭着一腔不怕死的莽劲,硬是吓得好几人连连后退。
卫长声拳拳生风,封绍宇呀呀乱叫,手中的条凳也舞得虎虎生威。
“好兄弟,”卫长声打倒几人,回头苦笑道,“你先出去吧。”
他发觉有人来帮他,就将那人当自己人。
但那人打架全无章法,全凭一股狠劲,他只好处处护着那人,竟比单打独斗还吃力。
封绍宇倔强地吼道:“好汉子!我不会丢下你的。”
阮思远远地看着,扶额叹道:“再这样下去,我师兄非得累死不成。”
她足尖一点,拎起贾善的后领,“让他们停手。”
贾善被衣服领子勒着脖子,双手乱抓,喘不上气来,忙艰难地叫道:“住、住手!”
还有好几个手持大刀的武师围着卫长声。
地上七七八八地躺了几十条汉子,个个捂着痛处连声喊疼。
阮思拎着贾善,冷笑道:“趁我夫君不在,带人上门闹事,你以为女人就好欺负么?”
说完,她手一松,将他重重掼回椅子里。
贾善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说:“我还不是疼你,想接你回去,省得你被这姓晏的连累了。”
“什么连累?”
他命人捧上来一方红漆木托盘,里面放了一份烫金绸底名帖。
“喏,我干爹让我给晏家送名帖来了。”
阮思看了那张名帖一眼,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贾善见她不言语,冷笑道:“晏家迟早要断了生计,你在这种人家跟着活受罪,哥哥我心疼死了。”
卫长声怒道:“休要放肆!我才是她哥哥。”
“狗东西,爷在清河县里横着走的时候,你这条野狗不知还在哪个山沟沟里抬腿撒尿呢。”
话音未落,阮思手一扬,那张名帖连着托盘“哐”的一声拍他脸上。
贾善当场鼻血直流,怒道:“小娘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姑奶奶我什么酒都不吃!”阮思回敬道,“今日先请你吃几个大耳刮子。”
说着,她提着贾善的领子,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几巴掌。
“这是替酒坊的王掌柜打的,你这混蛋就只敢欺负老实人是吧?”
“这是替晏家老小打的,你今天跑到晏家来撒野,不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这是替被你轻薄过的姑娘媳妇打的,你莫不是以为女人就得逆来顺受,任人欺侮?”
一顿耳光打得贾善晕头转向,连她骂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
阮思打得手疼,将他扔开,冷冷逼视着周围的武师,“下一个?”
贾善的脸早已肿成猪头,那些武师吓得腿软,忙冲过来争着叫他,“爷?脸疼吗?”
“去你娘的!”贾善眼肿得眯成缝,发狠踹开身边的武师,“给我一把火烧了晏家的宅子!”
“呸!死猪头还逞什么能呢?信不信老子先把你烤了?”
封绍宇啐了他一口,提着破碎的条凳,气势汹汹地喝道:“谁敢放火?老子来给那孙子开瓢。”
贾善疼得掉眼泪,骂道:“晏家的你们等着!我干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好了,”卫长声也来气了,“你要敢再生事端,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贾善吃了大亏,把手头的玉佩银两全都砸出去,大喊道:“给我砸了晏家的宅子!”
那些武师见钱眼开,红着眼就要抄家伙上。
“住手!谁敢在此聚众斗殴,就随我回衙门去吃板子。”
陈烨暴喝一声,领着一群捕快匆匆赶到。
贾善肿着眼勉强看清他,指着阮思大怒道:“你倒是抓她啊,就是她把我打成这样的!”
阮思与陈烨见了礼,笑吟吟地说:“陈大哥,他要放火烧我家房子。”
“他不敢。”陈烨冷着脸,沉声道。
贾善疼得直冒冷汗,咬牙威胁道:“今日的仇我都记下了,来日我要剐你们一层皮。”
陈烨抽出佩刀,怒喝道:“青天化日,我看谁敢行凶。”
胆子大些的武师劝道:“爷,咱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
贾善恍然大悟道:“好个以多欺寡!我们走,等我干爹来了,有得他们哭丧的。”
说着,一行人挣扎着爬起来,抬上贾善匆忙走了。
陈烨无奈地问道:“嫂子,要是今日我不来,你真要和这贾善再打一架吗?”
“我师兄那么能打,我总归是不亏的。”阮思笑道,“劳烦陈大哥跑这一趟,我夫君让你来的?”
金铃儿从他身后探出个头,一吐舌头笑道:“小姐,是我去请的陈……陈捕头。”
卫长声深深皱着眉,拉过阮思说:“我竟没想到,师妹嫁到了狼窝里来,要不你随师兄回家?”
卫长声本想劝阮思回是有一支镖队遇袭,被困在深山里。
此时,他离那支镖队最近,扬威镖局就命他带人过去支援。
“该死,偏偏这个时候将我调走。师妹,你千万不要低估了这位钟二爷,还有啸山虎。”
卫长声虽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但镖队如今出了事,他也不得不离开。
阮思将他送走,他临行前叮嘱道:“师父说,要是这晏家你待不下去了,随时都可以回家。”
卫长声一走,封绍宇第一个不乐意了。
“我看那小哥身手了得,见了几十把刀子都不怕,原本想拜他为师跟他学点拳脚功夫。”
阮思翻了个白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