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玉向浪流讲明了缘由,道出了始末,浪流依然雷打不动,只告诉了一句话,您说什么没用,我就是不走!
接着,浪流背着双手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从货架走到了门口,从门口走到了的货架,看似非常焦虑。
陆谦玉身陷椅子里,望着流浪,浅浅的打了一个呵欠。
月亮不知不觉间主宰了天空,繁星像是芝麻粒似的围绕着它。晚间寒凉,湿气凝结,屋宇上飘着一层朦胧的白雾。于是,月色可有可无,投射无力的光芒。街道上,一片像是墨汁似的黑色。
风婆娑的吹动着窗棂,出发吱吱的声响。穿过窟窿的风,在内堂中乱窜,空气骤然冷上一筹。
陆谦玉鼻子上一酸,流出少许的鼻涕,他抄起桌上的毛巾,很大声的擤着鼻涕。
窗外的街道,行人偶尔会三三两两的出现,没了傍晚时分的热闹,几乎是昏昏沉沉的,像是睡着的了似的。
行人们的脚步踩在石板道上,在匆忙和急切之间抉择着最佳的速度,踏出湖混乱的交响,九月将死的老蝉格外叫的清脆,墙壁里的蛐蛐附和着,随即加入了合奏。
“谦玉!”浪流走了十几圈之后,转个身,朝着陆谦玉走来,“你的意识是说,要跟林杏要留在石头城,对付这个魔炎教派是吗?”
陆谦玉耷拉着眼皮说:“是”
“那麟州城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陆老贼作妖?”
“饭,先挑碗里的吃,事情先捡着急的办!”陆谦玉淡定的说道:“他一条烂鱼,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等我对付了魔炎教派,再去找取他首级,不必慌张!”
“不可理喻!”浪流瞪着一双大眼珠子,气势汹汹的说,“我的意思你可能不明白。就算你和林杏是什么十大人杰的后裔,有家族的责任。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何必这么较真!”
“该较真的时候,就得较真。浪兄,这你就不懂了。”林杏正在一边熬制着汤药,手里拿着一个木勺子,一圈一圈的搅动着黏糊糊的像是土豆泥似的黄汁。
此番这药,不如之前那些疗伤的药猛烈。这药味不浓,不刺鼻,闻起来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和食材的味道,令人忍不住咽下几口口水。
“自东丘一战,江湖又三百年,无数花开花落,豪杰来来去去,看似平淡无奇,实则与十大人杰脱不了干系。”林杏把俯身低头,冲着炉火吹了吹风。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浪流不解,“如果没有十大家族,这江湖就玩不转了?”
“你还真说对了。”林杏盛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凉了,放在嘴里品尝起来,然后觉得味道不错,正合我意,于是露出享受的模样,他说,“江湖的历史向来由时间来记忆,人来书写,否则,你讲什么都看不见。十大家族,正是写下这三百年波澜壮阔历史的重要执笔者。如果没有东丘一战,那么现在这个江湖,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景。而现在,笔由上一辈,移交到了我们这一辈手中。该是我们书写历史的时候了,如果我们不执笔,那么这个江湖,只怕从此之后,再无历史可言。”
浪流毫无兴致的挥了挥手,搞不懂林杏说什么。
“随便你怎么说,江湖虽大,可我还没想好,要去哪养老,就不如陪着你们胡闹一场。”
“随便你怎么做吧。”陆谦玉说完,提起屁股。
大半天时间过去了,王燕仍不见踪迹,他不能一直无休止的等下去。大船上还有人等人药材救命呢,他这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怕是回去,难以跟二哥解释。
“陆兄。”林杏察觉陆谦玉急不可耐的要走,马上盛了一碗汤,端过来,“吃了再走吧,百草汤,顺气活血,补充精神,长期饮用可以增进骨骼,对身体益处多多。”
陆谦玉想都没想,端过来猛灌。
此物,入口如同玉米面糊糊,粘粘的,滑滑的,甜甜的,还有淡淡的香草的气息。总之,味道值得人仔细品味。
“味道好极了。”陆谦玉称赞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谬赞了。”林杏义正言辞的说,“陆兄可知,你我的背景,极为隐蔽,乃是魔炎教派追查的关键。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告知他人,免得惹祸上身。”
“我明白,浪流就暂时住在你这里吧。”
陆谦玉朝着天空看了一眼,黑云像是棉花那样的从远处飘来,巴月亮遮盖的严严实实,街道下,忽然间一个人影也没有,接着,几声梆子敲得响亮。
“夜深人静,小心火烛。”
陆谦玉原想把浪流带到大船上去,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后来思忖了一会儿,改变了主意,浪流有伤在身,留在林杏这里更为妥当。并且在这个紧张时期,带浪流回去,难免遭人采集。他们三人,一个在明,两个在暗,观察魔炎教派的动向,更为方便。
“陆兄,尽可以放心,浪流是个比较有意思的人,我自己住非常无聊,自然是非常欢迎的。”林杏送陆谦玉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套小缝。
浪流基本没有跟着陆谦玉的打算,那大船上人生地不熟的,寄人篱下,做起事来蹑手蹑脚,还不如林杏这里来的惬意舒。
“走好,不送!”浪流喊着。
“七天之后,会不会有点太长?”陆谦玉一只脚跨出门外,他听到林杏说,让他七天之后再过来,顿时感觉到诧异,“夜长梦多,怕是魔炎教派不会等那么长时间。”
“船上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