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未动。
依然坐在原位撸鹿品茶,不过透过神念,他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阵法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中老年男人四肢伏地,趴在地上哭泣得像是一个孩子,眼泪都在流成了河。
很显然,车鸿羽已经确认了这套阵法的出处,也认出了呼延景德的独门手法,不必他再去多费口舌地多作解释了。
“没想到啊,车会长与呼延教授之间的师徒感情竟然会这么浑厚,都过去了六十三年了,还能哭得这么情真意切,痛彻心扉。”
杨帆轻声感叹了一句,看车鸿羽现在这般激动不已的宣泄情绪他就知道,想要收这位车会长为徒怕是不太可能了,他真是敢开口的话,弄不好会被打。
而且,呼延景德对杨帆也算是有传道之恩,撬他的墙角也似乎有些不太道德。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凌天在旁边轻声插言道:“据说这位车会长是自幼便师从呼延教授,他与呼延教授之间的关系,既是师徒,又同父子,亲密至极。”
杨帆微微点头。
这一点,他早在之前,于英灵殿中与呼延景德的灵体接触时就已经有所感觉。
对于这位亲传弟子,呼延景德亦是多有挂念,否则的话也不会特意嘱托杨帆务必要把他在死后所钻研出来的阵法传授给车鸿羽了。
杨帆的神念再次朝阵法之中扫过,此时,车鸿羽已经擦干了泪水,正朝圣一般地继续探索着阵法中的每一处节点,神态端详,认真无比。
杨帆并不奇怪车鸿羽为何能够在他所布置的十方炼狱诛魔阵中来去自如,甚至连他所勾勒出来的符文节点都能清楚看到。
因为这座十方炼狱诛魔阵虽然是改良版,但是阵法的主体结构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有近乎八成都与老版是相通的。
在杨帆没有主动触发剩下那百分之二十的异常改动时,它与六十三年前呼延景德教给车鸿羽的那套十方炼狱诛魔阵的操纵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杨帆在宿舍周围所布置的这套阵法只是拥有部分核心的简易版,很多扩展功能都没能很好地展露出来,这就更加方便了车鸿羽对于阵法节点的操纵与理解。
“师傅,不准备把车会长唤出来吗?”
凌天也同样能够看到阵法之中车鸿羽的一举一动,轻声向杨帆提醒道:
“他们这些幻阵师在遇到新奇的阵法时,往往都会沉迷其中,浑然忘我,若是任由车会长这么研究下去,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他都不会主动出来。”
幻阵师,与别的职业不同,很多时候他们都与那些沉迷于科学研究的老教授、大科学家们仿佛,为了一个科研课题,每每都能废寝忘食,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不睡觉都是常有的事情。
看车鸿羽现在这般痴迷的状态,八成是已经陷入了那种浑然忘我的钻研状态中去了。
杨帆微微摇头:“不着急,城主府还有两大公会要调集筹备那么多的阵法材料也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让他提前接触并了解一下这套阵法中的异常之处,稍后再教导他的时候,也会节省下很多时间。”
教外人,跟教自己的弟子,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对于自己的徒弟,杨帆只需一道精神意念,就可以阵法的所有知识节点以及他本人对于阵法的领悟经验全都传授过去,只需瞬间,就能让徒弟对于十方炼狱诛魔阵的理解达到大圆满的状态。
但是对于旁人,哪怕是对于车鸿羽这位本身就对十方炼狱诛魔阵极为精通的老牌幻阵师,杨帆也只能通过言传身教,一点一点地将阵法中的精髓变化说讲、演示给他去听去看。
至于最后车鸿羽能够理解多少,能够将十方炼狱诛魔阵的领悟达到什么样的境界层次,就不是杨帆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凌天轻轻点头,不再多言。
他虽然借了杨帆的光,将十方炼狱诛魔阵掌握到大圆满的境界层次,但是从本质上来讲,他其实并算不上是一名真正的幻阵师。
因为除了十方炼狱诛魔阵之外,他对别的阵法依旧一窍不通,在幻阵师一道上的成就与认识,他与杨帆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在师徒二人觉得车鸿羽可能还要在阵法之中呆上很长时间的时候,车鸿羽脸上痴迷不已的神态已然开始有所收敛。
“不对!怎么感觉好像少了许多东西?”
“这里可是落雷阵的阵基所在,为什么没有使用落雷石做为阵基,反而用了一滴雷鸣液做为替代品?”
“还有这里,完整版的符文勾勒不应该使用半角残字才对,这样画的话根本就无法发挥出阵基的全部威力,如果是老师的话,绝对不会犯这样的基础错误!”
“……”
车鸿羽嘴里念念叨叨一大堆,最终终于得出一个“这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十方炼狱诛魔阵”的结论。
然后,车鸿羽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用杨帆招呼,他自己就嗖的一下从阵法之中退回了宿舍。
“杨帆兄弟,这只是一处残缺不全的简易阵法对不对?有完整版的吗,能不能先给我看看?!”
一出来,车鸿羽便急不可奈地巴巴看着杨帆,迫切地想要一睹完整版的十方炼狱诛魔阵的真容。
杨帆有些意外地看了车鸿羽一眼。
果然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啊,没想到车鸿羽竟然这么快就看穿了这套简易阵法的破绽。
看样子,这位幻阵师公会的会长在幻阵一道上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