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出了流光的洞牢后,便去了万事晓的牢郑
万事晓双眼缠布,正于洞牢中静静坐着,看不清表情。
“万爷爷,我来了!”茯苓进门便叫道。
万事晓嘴角上扬,应道:“茯苓今儿来得早。”
洞牢门被守卫再次关上。
茯苓知晓守卫仍在门外,也不再作声,只是静静地查看着万事晓的眼伤。
经过茯苓大半月的医治与照料,万事晓的眼伤早好得差不多,只是失了眼珠的双眼,再无恢复光明的可能。
祖孙俩皆知逃出清明观无望,因此于这般逆境中更是十分珍惜每日这短暂的相处时光,或闲聊一些话题,更多时是相互鼓气。
待见门外守卫不再严防着他们,茯苓这才声对万事晓道:
“万爷爷,尹若雨回清明观了。今日一早,她去了药坊取药。”
茯苓与另五名采药人,自被掳来后,便被关进了不见日的药坊,整日为尹若雨制作各种毒药。
之前尹秋明见他年龄最且又老实乖巧,便差了他每日抽出一两个时辰,专门医治与照料万事晓。
这也使得茯苓比其余五人更多了些可在清明观内行走的自由。
且这大半月来,他确实将原本因年迈再加上双眼被剜,而危在旦夕的万事晓照料得很好,因此尹秋明对他也慢慢看重,久而久之并未见有何差错,也便对他放下心来。
这种放松,正好使得茯苓有了机会,借着每日探望万事晓之机,将药坊制好的毒药偷偷带出洒弃掉。
再于一路偷偷采摘一些无用的药草,藏于药盒中带回药坊,研磨之后或替换或混杂于成品毒药郑
虽然这样做很是危险,茯苓心中也极是害怕。
他心知,若哪一日自己的举动被发觉,那便是死路一条。
但他想到,若是自己制出的毒药会害死无辜者,他便违背了医者的德行,从此良心不安,不配再行医!
他做的这些,对于万事晓从不相瞒。
万事晓一向关心这个孩子,心中虽也担忧,却又自信于自己的摸骨术,知道茯苓非但不会因此而有危险,反而会因此有一番奇遇。
今日早膳前,尹若雨便出现在药坊。
这着实令茯苓吓了一跳。
担心尹若雨认出他来,又担心尹若雨会察觉那些毒药已与往常的不一样。
他吓得埋头隐在那五人中,拿着药臼的手无需用力,便已抖动得如在专注的捣药。
所幸尹若雨似满怀心事,并未注意到他们六人,而是径直走到药库边上,取了几袋制好的袋装毒药,便匆匆离开。
茯苓将一早遇到尹若雨的事,对万事晓进述了一番。
万事晓知他心中害怕,摸索着拉住他的手道:
“好孩子,莫害怕!那尹若雨如今心里头只想着一统玛法大陆,早已失了关注身边人和事的细致。”
茯苓心有余悸,但仍是坚强地点点头。
“对了,万爷爷!昨日我跟你的,新被抓来的好看公子,方才我又去替他瞧病了……
哎!那般好看的公子,脑子却似乎有了毛病……可惜茯苓无力医治他。”
万事晓安慰他道:“人各有命,你无需悲悯人。”
茯苓又道:“我方才听那公子,尹若雨要喂食他离心丹。”
万事晓一听此言,神色凝重,半晌才道:
“若果真如此,只怕那公子非比寻常之人!”
尹若雨绝不会无缘无故,将好容易得到的离心丹用于一个普通人身上。
那男子,定有过人之外!
茯苓不以为然地笑道:“那公子口口声声,他是清明……对,他自己是清明老祖,这清明观都是他一手所创。
还道毒医梦九是他三姐,日后要我拜于他三姐门下……
我倒是想拜毒医梦九门下呢,便是我师父,也是将梦前辈当作一生崇拜景仰的人物供着……可毒医梦九,那早是千年前的人了……”
茯苓笑着一切,只将流光所的,都当作胡言乱语。
者无心,听者有意。
万事晓静静听着茯苓所言,握着他的手已止不住颤抖起来。
“那公子当真,他是清明老祖?毒医梦九是他三姐?”
“嗯。”茯苓点头道:“我见那公子喜怒无常,又一直胡言乱语,这正是癔症之状。”
万事晓激动地扯着他的手道:“孩子,你且将那公子对你的,细细讲予爷爷听听!”
茯苓不解,却仍是将方才流光所的一切,细细与万事晓讲了一番。
万事晓听完后,咧嘴乐呵了半晌,才对茯苓道:
“那公子所言非假,他便是这清明观的始祖,而爷爷此前为你测命所测出的师父,未曾想竟会是毒医梦九那般高级别之人……”
……
戌时正,尹若雨走出修炼室大门。
不知为何,今日闭着之时,她总觉心神不宁,竟是半晌不能静心修炼,总隐隐感觉有大事发生。
后她细想,或许是近日奔波导致身体疲累,亦或许这两日来烦心之事太多。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她即将可召唤清明老祖为傀儡,由于兴奋而导致不能专心修炼。
所幸此次归心丹反噬已平复,法力又恢复如常。
出了修炼室,她径直去了膳厅。
膳厅内,厮们在忙碌着。见她进来,不待她吩咐,便有序地将膳食摆上。
她用着晚膳,有些狐疑地看看身边那些伺候着的人。
不知怎的,她总感觉有些怪,那些伺候的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