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修路,弱者修墙!
刘三吾反反复复,念叨这八个字,却是越念越觉得有道理。越念越觉得涨志气!
大明很强吗?
如果说在洪武二十年之前,刘三吾还有所犹豫,最多说堪比汉唐,可现在,他就敢说远迈汉唐了!
大元被灭了,不但灭了,还把大元的皇帝驯服了。
不但驯服了大元皇帝,还在漠南站稳了脚跟。
要知道即便以汉唐之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更遑论在上面广种油菜,千里油菜田,花团锦簇,烈火烹油,恰如当下的大明,蒸蒸日上!
身为强者,岂能靠一道墙来自保?
而且历代修墙,是因为无法驯服鞑虏,现在不同了,已经找到了驯服鞑子的办法。柳淳给他的小册子,就在手边。
既然鞑子都能驯服,又能在漠南立足,需要的就是互通有无,让商贾顺利往来,财货两通……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修路,路之所及,力之所在!
“对!真是太有理了!”
足足花了一个晚上,老先生仔细思量,把前前后后的关系,都想通了……他立刻拟了一份自认无懈可击的奏疏,让人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
刘三吾的这道疏,可是不一般!
在宋濂死后,大明文坛已经没了领袖,德高望重,人品端正的刘三吾,就是当下士林的一杆旗帜。
老先生受命前往北平办案……明眼人都知道,这又是锦衣卫掀起的一场大狱,会牵连多少无辜,谁也说不好。
大家伙只能祈祷老先生能顶得住压力,尽量多活一些人。
谁也想不到,这次的案子,居然还没开始,就被化解的无影无踪。
北元从皇帝以下,数千贵胄,悉数接受教化,愿意重新做人,再去追究什么通敌,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即便真有那些卑劣的商贾,抓出来严办就是,想要牵连无辜,是绝不可能!
文宗当真是厉害!
姜还是老的辣!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春风化雨啊!
当世之上,能从锦衣卫手底活人的,唯有老先生一人!
……
刘三吾还没回京,却已经被捧上了天。
老先生的奏疏,自然会得到无数支持。
区区几天的功夫,就有二十几道奏疏送到了通政司。
身为最勤劳的大明皇帝,朱元璋岂能不知!
面对千篇一律的放弃修墙,全力修路的主张,老朱嗤之以鼻!
“一群腐儒,狗屁不通!”
太子朱标心情不错,刘三吾顺利完成了他的嘱托,救了无数人,朱标当然要替老先生说话。
“父皇儿臣以为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人云亦云,未免不妥,可也足见人心所向!”
“放……算了,大好的日子,不骂人了。”朱元璋黑着脸,用责备的语气,考问道:“你也去北平巡边过,父皇问你,这边墙有何用处?”
“自然是区分华夷,保护大明百姓了。”
“哼!”朱元璋哼了一声,“不求甚解!长城边墙,至少有三个作用,其一是预警,长城依山势而建,上面有几丈高的烽火台,若是鞑子入寇,立刻点燃狼烟,可以提醒将士,立刻御敌;其二,是防御,依托数丈高墙,可以抵御小股鞑子入寇,保护百姓安全;其三,那就是发起进攻,边墙宽有数丈,上面能行军走车,若是鞑子入寇,可以迅速集结人马,给予反击。而且在长城周围,还可以建造墩台,仓库,作为囤积粮草军械之用,以支应大军前出大漠,痛击鞑虏!“
朱标听完老爹的话,频频点头,“父皇真是高见,孩儿茅塞顿开!”
朱元璋更生气了,摇头道“这不是朕的高见,而是有人跟朕讲的!”
“哦?那这个人是谁?他有这样的见识,应当重用才是!”朱标傻傻道。
“呸!朕恨不得砍了他的狗头,挂在城门上示众!”老朱脸色铁青,用力敲着书案,咚咚作响!
朱标很晕……从一开始就晕乎乎的,老爹这是怎么了,好像肚子里有一股邪火,是谁把他气成这样?
通常按照老爹的脾气,敢惹恼他的人,不管多大的功劳,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为何看老爹的样子,拿这个人又没有什么办法。
究竟是谁,有如此本事啊?
朱标满脸好奇。
“你真不知道?”朱元璋怒冲冲问道。
“儿臣的确不知!”
朱元璋用力深吸一口气,随手把一份密报扔给了朱标。
“自己看吧!”
朱标慌忙接过来,展开一瞧,顿时哭笑不得!
“怎,怎么也是那小子写的?”
朱元璋斜靠在龙椅上,切齿道:“这个小畜生策动刘三吾上书,说什么强者修路,弱者修墙,弄得朝野议论纷纷。结果一转头,就给朕写这玩意,把刘三吾给卖了!合着全大明,就他一个聪明人,玩弄大臣不说,还想玩弄到朕的头上!真是气死人也!”
朱标慌忙道:“父皇,大明没人能玩弄父皇,也没人敢玩弄父皇,若是柳淳有这般心思,便不会上这道奏疏了!”
太子这几句话,足以救一个人的性命……价值奇书一本……连载中!
朱元璋怒气不息,冷笑道:“朕身为天子,岂能不知道边墙的用处,用得着他来废话!”
朱标陪笑道:“父皇,柳淳也是一片拳拳之心,他真的没有坏心思。”
“还说没有?”
朱元璋怒道:“你看看他写的东西,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