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等在王府外面,面对这么个大火盆,额头冒了汗,要说起来柳淳不愿意谷王丧命,可若是折了丘福,也没法跟朱棣交代,“再加派人手,把丘将军带出……”
还没等柳淳说完,从一堆烟火之中,冲出来一个人影,在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
“丘将军,没事吧?”
朱高煦主动上前问候,丘福把朱橞往地上一丢,跟扔个破麻袋似的,又伸手摸了一把下巴,原来浓密的大胡子都没了一半。
“奶奶的,老子可赔大了!就这么个玩意,也值得救?”他气哼哼骂道:“我还以为他是个汉子,要放火自杀呢!没想到他大火起来,他跑到马棚去躲着,那么多的好马,都让他浪费了,简直糟蹋东西——马!”
丘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子还欠着那么多战马呢!
我怎么没早点想起来,要是想到了,我宁可把战马拉出来,也不敢这个废物啊!亏了,简直亏大了……
不行,老子要回去!
这时候王府都烧塌了,就算有战马,逃不出来的,也都要死了,还进去干什么!
“丘将军,你傻了!”朱高煦忍不住提醒道:“你可是救了谷王啊,多大的功劳!”
“功劳?”丘福这才反应过来,“那,那王爷会赏赐我?”
朱高煦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幸好小爷没听你们的忽悠,要不然就靠你们,还不让大肉球坑死啊!你们长点脑子行不行啊?
“你救的是谷王,他能没钱吗!”
一句话,总算提醒了丘福,这下子丘福可着急了,他赶快把朱橞抱起来,发现这家伙被呛得昏迷过去,连忙抱起来就跑。
“快来人,快来人啊!救人,救人啊!”
看着丘福慌乱的背影,朱高煦突然心疼了,他凑到柳淳面前,低声道:“师父,这么老实的人可不多了,你别下手坑他成不?”
柳淳冷笑,“是你小子的事,推给我干什么。”
“那,那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朱高煦为难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不会旁敲侧击啊,不会好好教导啊?你就不会让他老老实实做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朱高煦认真想了想,然后道:“还有,我最好娶了他的女儿……这不就是师父对梁国公干的事情吗?”
“你找打!”
柳淳挥拳砸来,朱高煦笑嘻嘻往后连着退了两步,轻松躲开。
“师父,你没好好练武,你是打不过我的!”
柳淳收了拳头,轻轻一笑,“或许吧,你放心,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师道尊严的!”柳淳淡淡说着,可朱高煦却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师父要教训自己了,小时候最多打手板,可现在呢?他会干什么?
朱高煦下意识偷看柳淳,只觉得他的笑容之中,带着透骨的寒凉,坏了!
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师父,要坏事了!
朱高煦不知道柳淳会怎么坑他,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绝没有好事情就是了。
完了!
果然不该得意忘形啊!
朱高煦好想大哭,柳淳和朱高炽去整顿人马,恢复宣府秩序,准备返回北平。
这时候丘福喜滋滋来了,他可是心情大好。
“二殿下,你教我的办法真灵,真灵啊!”
朱高煦只是哼了一声,我教你办法,可我还没主意呢!
他阑珊道:“你要了一千两?”
“怎么会!”丘福伸出了五根手指,冲着朱高煦用力晃了晃。
“俺老丘足足要了五千两!”他得意洋洋道:“我一共欠柳淳二十七匹战马,折合成四千两银子!本来管谷王要四千就够了,可俺的胡子烧没了,还把袍子都烧坏了,我就多要了一千两!其实袍子还不到一百两,我多赚了九百多两,够我买五匹好马了!”丘福喜滋滋算着账,在柳淳身上损失的,虽然没有全都补回来了,可也算是不错了,他很满意。
“二殿下,你看这事老丘办得漂亮吧?”
朱高煦斜眼四十五度,才能绷住鄙夷的表情,简直被这个傻子弄得无语了。
“你知道不?我十九叔坐拥宣府,手下有好几万兵马呢!”
丘福点头,欣然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多要了一千两!”
朱高煦抓狂了,“他的五万人马,要悉数编入靖难军的,你只要在标准上,稍微卡一卡,把五万人裁成三万人,轻而易举。人马变少了,需要的粮饷马匹就少了……然后你就能顺理成章,把多出来的拿回家里了。”
朱高煦也伸出了巴掌,“你要是这么干了,最少能增加五百匹好马!还能弄到几万两的家产!”
“啊!”丘福大惊,他本以为自己捡到了西瓜,可竟然是一粒芝麻,他放着大好的发财机会不要,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蛋!
没有之一!
丘福怪叫了一声,掉头就跑。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整顿兵马的时候,已经让朱高炽捡起来了,“丘将军,你辛苦了,回军营休息,不日还要押解谷王去北平。我已经给父王行文,替将军请功。”
丘福从帐篷出来,悲哀落寞,欲哭无泪……老子要你请功,老子要马匹,要钱啊!
明明打了大胜仗,丘福还像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
他突然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因为他带着五千两银子,兴冲冲去找柳淳,甩给他四千两,就准备离开。
“等等!”柳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