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
朱标苦笑着摇头,用得着吗?他可是太子,未来万里江山都是他的,宝钞局就是朝廷的,想印多少就是多少,用得着费劲吗?
“才半年不见,你都学得会赚钱了?”
徐妙锦老老实实颔首,如果说在老爹死后,能让她感觉到温暖的,除了老朱之外,就是眼前的太子朱标了。
“太子哥哥,有时候我觉得反而是冰凉的银子,最是暖人心,至于别的……都是些瓦上的霜,树叶上的露水,经不起时间的!”
小丫头低垂着额头,声音凄然,竟好像经历过无数沧桑一般。
朱标的心里没来由一痛。
他跟徐辉祖从小就认识,而且还一同随着宋濂读书,算是顶好的朋友,徐妙锦和他的亲妹妹也差不多。
对徐家的烂事,他一清二楚。
无非是徐达死了,长嫂管家,一切的规矩都跟着改变……就拿例银来说,徐达在的时候,谁敢管小姑奶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可徐达没了,家大业大,没有个规矩,总归不行的。
作为一个外人,朱标不好说谁对谁错。
可眼睁睁看着徐妙锦变成一个小财迷,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王府千金吗?
真是造孽啊!
朱标突然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喜欢钱……早知如此,我就该早点把令尊寄存在我这的一笔钱交给你。”
“什么?太子哥哥,我爹在你那存了钱?”
“嗯!”
朱标点头,“足有五万两哩!”朱标把心一横,忍痛说道。
“那么多?”徐妙锦惊得张大嘴巴,“我,我怎么不知道?”
“哈哈哈,不光是你,就连你大哥都不知道。”朱标笑道:“中山王思虑周全,又那么疼你,知道你爱花钱,就预先留了一些。原打算是等你过了十岁,再交给你的。”
“当真?”
徐妙锦还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那,能不能现在就给我?”徐妙锦垂涎道。
“现在?当然。”朱标略微迟疑,还是点头了。
“太好了!”徐妙锦一拍巴掌,兴奋跳起,抓着朱标的胳膊,用力摇晃,“太子哥哥,赶快把钱给我吧,我有大用!”
朱标肉疼道:“这么着急?就不能等些时候?”
“等不得的!”
徐妙锦很认真道:“这一次搬迁冶铁厂,会扩充股本,有五万两,我就能占到两成的股份了!”
不愧是总账房,小丫头很了解冶铁厂的情况。
可朱标傻了,他本想给小丫头一笔钱,让她不必那么在乎……可谁能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要投到冶铁厂?
这,这算什么啊?
朱标脑袋还很乱。
徐妙锦已经迫不及待了,“太子哥哥,机会难得,铁器很赚钱的,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拿不到原始股了。你,你什么时候能把钱给我啊?”
“这个……要等些日子。”朱标一肚子苦水,东宫的花销也是有规矩的,五万两,可是好几年结余下来的,一下子都要拿出来,心疼啊!
“太子哥哥,不是我爹寄存在你那里?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徐妙锦不解道:“莫不是你骗我?”
“没有,当然没有!”朱标连忙否认,他怎么好伤一个小丫头的心,“钱当然在,只不过我,我拿出去放贷了。”
“放贷?”徐妙锦大吃一惊,“太子哥哥,你还放贷?”
“是,是他们下面人做的。”朱标笑道:“当年朱熹老人家就拿出一些粮食,借给穷苦百姓,收的利息比市面上低了很多。我也是效仿先贤。”
“哦!”徐妙锦恍然大悟,又道:“这么说,应该有很多利息了?”
“这个……”朱标的脖子仿佛被掐住了,憋得老脸通红,“利息,应该有吧!我,我没怎么过问!”
“那太好了!”
徐妙锦越发高兴了,围着朱标不停转圈。
“太子哥哥,你把本金和利息都交给我,好不好?”
“好,好!”
朱标还能说什么,果然是好人不能做,代价也太大了!
“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不是打算,把钱都投到冶铁厂去?”朱标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要重新考虑了。
徐妙锦微微摇头,“我只打算投五万两,至于利息,我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朱标好奇追问。
徐妙锦想了想,突然指着几百步之外,“太子哥哥,你瞧,那是什么?”
朱标闪目看去,他有些近视,不得不眯缝起眼睛,半晌道:“好像是个庙宇。”
“嗯,就是个土地庙!”
徐妙锦用手指着,对朱标道:“这个土地庙有上百年了,听老人们说,白羊口还没有呢,就先有了土地庙。”
朱标皱着眉头道:“莫非你要重修庙宇吗?”
“我才不呢!”
徐妙锦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她连佛法都不怎么信了,又岂会在庙宇浪费钱财,面对困难,金钱远比神佛有用得多!
“太子哥哥,柳先生说,人们聚集在一起,就需要一个寄托,村子里的土地庙,城里的城隍庙,山上的佛寺,都是如此。这些神佛,帮不上人们什么忙,相反,还会成为一些人的敛财工具,白白坑害可怜的百姓。”
朱标微微颔首,别看老朱当过小和尚,但是对于佛门,朱元璋没有太多的好看法,限制非常严格,对那些敛财欺诈的恶僧,更是深恶痛绝,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