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难眠,睡不踏实。前半段,还梦着过去所发生的事!后半段就又遇了那些噩梦突袭。
猛地睁开眼,已是次日清晨。
闻窗外小雨滴答,她起身静站榻前,仰头呆看良久,有那么一刻,真的以为自己置身于某王的寝殿内。
“要是醒了!就出来溜达溜达!”
闻声入耳,瞬于深思中缓出。她自清楚,是谁在此间同她说话!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在此刻,悄然迈步,至了她双目所能盯瞅到的视线内,便顿步纸窗外,瞥头朝她这方静看。
深提一口长气,不由得扯动嘴角,因心中明白,自己这瞬根本没有带瑾晴为她做的皮面,可对方却丝毫不显惊讶。必然是早就知晓,却不知,他还知道些什么!
“出来吧!此间无别人!”
既是被发现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藏着的了!遂转身从衣案上扯了外衫,一边披上,一边迈步经青竹走道,出书房之门。
这会儿,见他已坐园中石桌前,正侧身贴靠,显了一处懒懒洋洋。
抿唇不语,直至她的面前。顿了片刻,便拧眉对视,“你究竟是谁!为何知晓我……”
“北月溟!这是我的名字!”抿唇一刻,仰头瞧看,瞬对她翘起了嘴角,“你放心!你的事!我半句都不会泄露!纵是面对我那做王爷的师弟!也一个字都不会透的!”
“……为什么?”
“因为他太耿直了!恐会将你赶出华阳宫去!”
“……”
“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徒儿!怎么能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要说,他所道在理,可她该信么?这三年来,她甚少与人接触,故不太会轻易相信旁人。
“你放心!我对你这么个小姑娘!没别的意思!”从没字开始,便是呲着嘴角道出来的!可见郑重。
卿灼灼却也仅是逢眸一瞬,半句话语也说不出。
北月溟唯苦笑抿唇,自己还是头一回想管闲事,却被对方这般不信任。遂扬手抚了下自己肩处的长发,一捋甩起,显着无奈。
“那你让我怎么做?”
“呦!知道回话了!”瞬时仰头挑眉,等的确为不易。
卿灼灼只觉此人太过风趣,完全不知该同他如何相处。亦是感到些许不适,跟他聊天需好好想想,因自己这几年确是不爱说话,不懂沟通了。
“让我拜你为师可以!但你不能以师命束缚我!我卿灼灼向来独行有速,不喜他人在旁指手画脚!”
“卿灼灼?”这长音拉扯的确是故意。
“……”
“放心!我不问!”瞬扬手表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自由!我只是想做人师父!不求徒儿没有主见的听话!但孝敬师父还是要做到的!比如……时常给师父送点小酒喝!”话毕,便从抖动的掌心内,幻出了一个翠绿色的酒瓶。额间侧弯,挑眸暗示。
卿灼灼自是看的明白。
既如此!那这个师父她认!
遂伸手躲了他掌中的酒杯,当即俯身下跪,于他面前虔诚敬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这就对了!”话音微落,瞬倾身接过。贴去唇边,一饮便下了半瓶。转而放到桌上,又低头环双手至膝盖,抻了抻褶皱的衣袍。
卿灼灼唯跪地静等,奈何一过良久,都没听他出声,让她起来。
“师父!徒儿能起来了吗?”
“嗯!怎么?多跪会儿都不行了?”未抬头,依旧扯着衣角。
卿灼灼只得扭唇垂眸,暂不出音。片刻没过,忽听后方传来了脚步音。她正要起身,却瞧北月溟瞬将五指撑开于她眸前浅划。
“跪好了!莫动!”
此间就是动了,怕也躲不过!遂只能听他所言,乖乖跪稳。
“北月门主!这是盏王让我们送来的门服!”护卫连奔几步,至他身边,就站在她的旁侧。
幸对她好的一面,只要她不抬头,护卫不在此刻盯瞅她,应是可以……
“放桌上吧!”
“是!”
护卫没有多待,放下门服便离开了。卿灼灼侧头转去,拧眉瞧看。瞬时扬手捂住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不必担心!他发现不了!”
“……”
“起来吧!”
卿灼灼听言站直,薄唇几次扯动,却不知该如何相问,“为,为什么?”
“你是徒儿啊!我自然是要护着你!”
她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都说北月门主不会法术!可你却救了我好几次!亦在方才帮我遮掩!你究竟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不会法术?”
“叫师父!”
“……师父!”凝眉一瞬,只好顺他之意。既已拜师,那就叫吧!
“灼儿若是对师父的事颇为好奇!可拿自己的一件事,来跟师父换!”
“……”灼儿?从没有人这般见过!颇觉不适!
“为师不介意同你互换心事!”
嗯!他很介意!
“怪我方才多嘴!师父不说就是!”
“哎呦!这小嘴闭的还挺严!不过为师不急!或总有一日,你会来找为师好好聊聊!”
卿灼灼不回,瞬抿唇换了话题,“我既已拜师!请问师父今日要教徒儿什么?”
“嗯!你的琴呢?拿来弹弹!我先听听你的琴技!”
听言俯身落礼,转瞬行上木桥,走回竹屋抱琴。
良久,便又快步回了他身边,“请问师父,我要把这琴放哪里?”
“你就放这!这石桌不是很宽么!”瞬挑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