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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戚秀荞将筷子重重丢回到洗碗盆里,怒气十足的转身,朝着张英子呛声:
“阿娘,你还怨我,是我让你去戚五房闹事吗?你明知道我昨晚才跟梁家解除了婚约,能甩掉梁更生那三心两意的渣男,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可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原身已经跟阿娘说过两次,她真心不喜欢梁更生,希望阿娘主动跟梁家沟通解除婚约,偏偏在这一件事上,张英子就是咬死不松口,一口一钉子的说,婚事不退!
老说原身见识少,不懂事,梁家哪哪都好……
母女为了这件事,已经疏离了好几月了,如果没事,原身是宁可呆在知青点也不想归家面对梁更生,也就上个月农忙时,原身又心疼父母年老,服软的回家帮手做了好几天农活。
“我、我怎么就看不得你好了,你不是我养大的呀?”张英子一看到大闺女眼眶都憋红了,她目光一颤,虽然声音还是不忿,但好歹已经压低了声服软:
“阿娘不就是想要你嫁地近一点,娘家好照应你嘛!”
“阿娘!”
瞧着生母还没有搞明白一个真相——梁家根本就是个狼窝,全家上下都没个好人,阿娘怎么就看不透呢?!
因而,戚秀荞回望过去时,目光冷冽面露失望,她冷声反诮:
“阿娘,你这是在颠倒主次、是非不分!你说,女儿嫁个没担当又不顾家的丈夫,到底有什么用啊?难道你还盼着哪家婆母,能将儿媳妇当成亲闺女来疼吗?
就梁更生这样吃相难看,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渣男,他便是倒贴万元,本姑娘也不要嫁!你竟然老认为梁家哪哪都好,不如你自个儿嫁过去好了!”
恼怒地说完一通,戚秀荞也不管张英子难看的脸色,将妹妹手上的肉菜夺过来,先一步离开了灶房。
“你这熊孩子,胡说什么!”张英子被大闺女这气话一怼,老脸都被羞红了,可大闺女一说完就跑了,根本就不给时间她反驳!
被留下来的戚秀蔓大气也不敢吭,默默地接手姐姐洗碗的后续动作,也没敢看自家老娘漆黑的神色,麻利盛饭。
她姐姐威武啊,这话都敢冒出来,显然是真的气狠了……
出了灶房,戚秀荞脸色就缓了缓,刚刚在灶房跟自家阿娘怎么吵怎么怼,那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可现在家里还有大哥战友在,她却不好在客人面前闹地太过。
凭着戚援朝和谢戎军的耳力,两个大男人虽然是陪坐在堂屋,但灶房里的对话,两个军人都听地一清二楚,再瞧着正被老太太拧着耳朵训着的戚卫南——
两人一致动作地退出去,皆因戚家四房大家长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被老娘这么训着,实在是有碍观瞻,做为小辈,还是不在现场的好。
“军哥,今天天气不错,时间又早,不若就在院子里用饭?”戚援朝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子,朝着身侧的头儿低声问话。
“行,客随主便。”谢戎军耸肩,示意他随意。
他耳尖,一心三用,一边听着灶房里的动静,一边还关注着堂屋里的情况:
“娘、娘,你小心点,可别生气伤了身体。”戚卫南小声劝说,见没有小辈在侧了,他立马服软哄着自己年老孱弱的老娘。
“卫南,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连自个儿婆娘都管不住?英子她人是不错,就是鲁莽易冲动!你做为她最亲近的丈夫,妻子行为不当,你就有义务引导她走上正道。
家和、家和是万事兴,可不是让你盲目迁就兄弟啊!”
“娘,我这不是来不及引导嘛!从荞荞出事到现在,我忙地脚不离地,好不容易躲出去,又被卫北和宏光哥逮住……”
“臭小子、你少糊弄你老娘我,我说的是现在这事吗?荞荞之前那破婚事,你们别以为我躺在床上,就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是要逼着荞荞、逼着她跟你们夫妻离心啊!”
戚老婆子一边拍打着次子手臂,一边垂泪恼道。
“娘、娘,你老别伤心,荞荞婚事这不是退了!您放心,往后荞荞点头同意了,我们才给她相看人家,可好?您老人家可别哭,这可不是剜儿子的心嚜!”
瞧着老娘泪潸潸,戚卫南躬着腰忙低声安抚。
家里闺女大了后,一向都是母女沟通地多,他一个老爷们哪懂得小妮子心思。至于荞荞跟妻子之间闹别扭,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真没想联想到是因着闺女婚事而起!
“你们这对父母啊,才是在剜荞荞妮子的心!”戚老婆子瞪了他一眼儿,到底是止了扑簌簌的眼水,神色黯淡地低低嘱咐:
“卫南啊,以后你就少跟五房走动,你这弟弟啊,心眼都被外面的好日子晃花,哪还顾着手足之情!”
“呐…娘,我都听你的,你别伤心。”
“你去看看荞荞母女,别让她们伤了母女情份,去吧~”盛怀瑜心痛难堪地低喃,朝着次子挥了挥老手,示意他出去。
她老婆子活了六十八岁,第一次看清楚了她这个小儿子的真实禀性,怪她少时宠地太过,现在孩子也大了,想掰也掰不过来……
捏着手指算,小儿子今年也有四十二岁了,他孩子都生了三个,难道她这当老娘的,还能拿着棍子去抽他?
那也得她动得了身啊!
狠狠地捶了捶无感知的腿部,刚止住地老泪,又泪潸潸。
“老头子,都怪我没有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