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偷东西也可以的,只需拖延一下时间,让他别那么顺利的抵达郑家的公馆大门就成。”
听到初勤竟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这位叫做苟十三的兄弟就诧异的问到:“怎的?这人得罪了你不成?”
那初勤跟着摇摇头,咬牙切齿的对苟十三说到:“不,他没有得罪我,他是想要害我的兄弟。”
“你也知道我在初老爷家里边的地位,有能耐的人没几个把我当朋友的。”
“可是我那个小兄弟却是不同,无论我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差劲,他见到我面依然该叫叔叔叫叔叔,对我更是尊敬的很。”
“从来没有因为我没本事而瞧不起我。是不是的还给我铺子上的生意出点主意。”
“现如今那个小兄弟跟乐家的七爷打商战呢,那老小子不地道,干不过我那个小兄弟,就想着找大兵过去……”说到这里的初勤就对着苟十三比出来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然后在对方惊诧又微怒的表情中继续说到:“所以我必须让人给我那个小兄弟去送个信儿,让他赶快躲起来才是。”
“可是那乐家的七爷一会要跟郑公子一起坐汽车过去。”
“你也知道,汽车跑的多快啊,我让人过去报信儿的那可是驴车。”
“这不,就只能在他们出发之前想点办法,让这两位爷能够晚点再出发了。”
“所以我才想到找兄弟你帮忙,你可是有办法将乐七爷收拾好的行李给顺走了,让他不得不为找东西先在城里耽搁一下?”
这苟十三一听是这个事儿,倒也是不算太难办了。
只不过……
苟十三沉吟了一阵,就从大榕树的身后转了出来,对着他最得力的小徒弟招了招手,给他吩咐了两句。
“去,带着你的小弟弟们去西边的那个院子里边住一阵儿,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师父出门了。”
“我自己的师兄弟若是有人过去问询,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去钱罐子里边凭本事掏钱去,一个人只能掏一次,掏多掏少的就是今天晚上你们的饭钱。”
“若是不出意外,我明天就会去找你们,若是出了一点儿岔子,也只不过在警察局蹲个三五天。”
“你们莫要惊慌,西院那边也给你们留了课业。只要完成了任务,吃饭的钱是不用发愁的。”
这被叫过来的大孩子,年龄已经有了十三四的模样,一眼瞧过去就是机灵的主儿。
他面上带着些许的担忧,但是还有一丝喜色存在中间。
无他,像是他们这种还没出师的小偷,现在只能在这个院子当中拼命的练习。
平日里只有老偷儿们出街扫冤大头的时候,他们才能从旁接应,或是需要他们上去打掩护的时候,才有行动的资格。
现如今这情况就是要给他们放几天的假呢。
别说让他们在罐子里掏钱了,就是不给他们钱,他们也是乐意的。
这小小子听了师父的吩咐开开心心的应了一句,领着一队大小不一的小兄弟们就进了旁边的侧屋。
初勤还有些担心这些小孩,却被苟十三无所谓的笑给劝服了。
“你别小瞧那些孩子,人家跟你比起来,可真是老油条了。”
“不信你瞧?”
初勤顺着苟十三手指的方向一瞧,就看见那个半开着的侧屋门内,几个小孩正排队抓钱呢。
那罐子是偷门精心设计的机关,只能由一定尺寸的手佝偻着伸进去,再稳住了臂膀与姿态,抓住罐子内的东西,原样佝偻着出来。
要说这难就难在,抓在手中的东西会让原本就缩了骨头的手掌变得大了一个型号。
若是一个不注意,就要被这罐子口锋利的直接见血的刀片给拉出一道道的口子来。
更有那学艺不精的割到了动脉,可是让人胆战心惊,大半个月的时日都跟废人一般了。
而这些孩子们也知道,像是他们这种无根无萍,无父无母的孩子,若是失去了这偷门的庇护,在这个乱世之中是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别看苟十三让他们随意抓瞧着是挺好心的,但是这些孩子们在高兴之余却没有太多贪心。
他们量力而为,根据平日间能够轻松做出的最好的成绩,往这个罐子里摸索着掏去。
大家在练功的时候都是特别的安静的。
几个人排着队,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无。
待到他们这几个人全都抓完了之后,每个人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愉悦之感。
然后就在那个领头小子的带领之下,一个个的从院落的后门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到了现在,苟十三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牵挂了,他拍了拍初勤的肩膀,宽慰到:“你先去忙你的事情,这事儿交给我去办。”
“若是成事儿了之后,咱们在济城湖边儿上的城隍庙碰面。”
“东西交你手里,或是放我手里,到时候再议论。”
“我这就出门,去乐家的门口蹲点去。”
初勤则是点点头,朝着苟十三回敬了一个拱手礼,也如同那些孩子一般,从这个院落的后门溜了出去,朝着下一个目的地,济城西侧城门的门楼子而去。
是的,这是初勤的第二个阻挠的办法,若是苟十三那失了手,还能找守城门的想想辙。
他脚下不停,跑的倒是飞快,沿着小胡同一路的穿插,不过片刻就到了守城门的卫兵们休息的棚区,对着内里正百无聊赖的躺在一简易的木板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