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恐怖悬疑>帘外拥红堆雪>五十二章 淮南皓月冷千山
。一个不留神,允康便倒了下去。

“允小五!”

…………

因为今日之事,允康病得更重,接连两日不曾来尚书苑,安康也不见人影。我和于归去太常卿府看望她时,她将自己锁在房间谁都不见。盏露哭着跪求我们去开导允康,我和于归无计可施,甚是担心。

我问盏露,允康那日回府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说,只一个劲儿哭着摇头,声泪俱下,让我们别再追问。

我和于归急得不行,不住的拍打着门,连声呼唤。允康不回话,屋内半点声音不见。

我正打算破门而入,恰逢安康母亲大申氏疾步而来。大申氏面色沉重,眸光尽是暮霭。她见着我,缓缓福身,继而不发一言的走至门边,尾随她而来的是一众仆人婢女。

原本跪在地上哭泣的盏露见状,急忙上前相扶,大申氏一闪避开,反手甩她一个大耳刮子,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主子都伺候不好。”

盏露不敢争辩,立即跪下谢罪。

大申氏却还不解气,接二连三的又给了盏露几个耳光,盏露疼得伸脖皱眉,泪流不止。

我几步迎上,挡在盏露前方对申氏道:“夫人,您要教训下人,我本管不着,可现下当务之急,是将门打开,去看看允小五怎样了。”

她终于停下,命令盏露继续跪着。

“公主说得是,我这就命人将门打开。”

她语气平和,波澜不惊,朗声吩咐身后的人:“将门给我卸下来!”

真是简单粗暴啊。

门哗然一声打开,不待我们进去,允康已经若无其事的走出来。

她脸上含笑,一如往昔:“让大家担心了,允康没事。”

我于心不忍,彳亍不能言。

后来,允康身边再也没有那只爱晒太阳爱睡懒觉的大白猫,于归试探着问她猫去哪儿了,她只轻飘飘的说了句:“死了。”便再赘述。

允康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看起来越发孤单落寞。

她照旧来尚书苑,秦落雪依旧会给她说笑话,逗她开心,她静静聆听,偶尔也会笑,可笑得十分勉强。

有一日,允康没来尚书苑,随后的第二日、第三日……都没来。

许是有了答案,我们都未再追问原因。

我不是很清楚允康家中的事儿,也或多或少明晰她的处境并不太乐观。她是庶出之女,生母早逝,父亲疼爱不多,凡事都要自己谋划。

我也知道,允康并不如她表面那样天真无知,她的愚钝,多半是装出来的。我们都看破却不说破,因为明白她——她活得,委实不容易。

我在尚书苑的最后一节课,听了白夫子讲解《女诫》的最后一篇。

我望着右手边空出来的位置,原本那里,该坐着允康的。

白夫子心情甚好的讲解着文章大义,嘴角衔着一缕清傲笑意。鬓边有一缕没有梳妥帖的发丝垂下,教风扶起,跹然翩翩。

再过几日,白夫子便要卸任,尚书苑会有新的夫子接替她的位置。等候多载,她终于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过了中秋,她会脱下这身女夫子长袍,戴上凤冠霞帔嫁给武平齐的哥哥武平皎……

再过几月,郝夫子也会告老还乡,管博山依然是这里的学监。

尚书苑会有新的夫子,新的学子。潮来潮去,云卷云舒,岁月无声,看似什么都没发生,却又什么都发生了。

夜凉如水,月皎似雪,我毫无睡意,遂披了大氅打算起身去散步。

刚走到院中,便闻一阵幽香袭来,瞻首望去,树上如绸似锦,盛开着团团簇簇的海棠,这香原是海棠香。我顺着院子里的楼梯爬到屋顶上,小心翼翼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放眼望着四方,四方被月亮照得如同白昼。兀地记起来,今日又是十五。月月有十五,年年有十五。

十五的月亮总是那么圆,那么亮,也总让人想起家来。真是奇怪,为什么看着月圆便会不由自主的思乡,月亮再圆再亮,可她又不会说话,如何寄托思念,但人们还是乐此不疲的对月祈求团圆。

以前我觉得拜月求团圆的做法十分愚蠢,且毫无根据,毫无用处,也一直标榜自己为人清醒,不同世俗里愚昧无知的庸人。可现在,我还不是一样,随波逐流,干着自己以前认为的傻事。

我虽不明其中缘由,仍旧虔诚的对着月亮祷告:“我呢,不求权倾天下,只求稳享太平;不求泼天富贵,只求健康长寿,吃得好,睡得好,但也得小有钱财哈,不然我如何健康长寿。对了,你还得庇护我,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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