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极哼哧,道了句:“你不稀罕?我还不想给呢。”
我没能将气沉住一刻,立马抬头:“若我说稀罕,你能给我吗?”
我做过很多大胆的事儿,说过很多大胆的话,可都没有达到像这样大胆的程度,简直厚颜无耻啊。
我全然没有想过我会这样说的,可我偏偏说了。我愕然不知所措,脸烫的发疼,心跳也快得不像样子。
长极错愕一瞬,流光将他的脸映得越发白皙。
“拿去吧。”
他将面具递过来时,我仍不敢确信,也不敢伸手去接。这面具于他的意义,就如我手上的桃花枝条是一样,只能给意中人。
给了面具便是给了期许,是万不可拿来开玩笑的。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啊,可他为何会……给我呢。
“怎么不拿?刚才谁嚷嚷着要我把面具给她的,真给了,怎么又不敢要了?”
“谁说的,我就要。”我怕他反悔,一把将面具拿过来抱在怀里,见他没有拿回去的意思,还兴致勃勃的在脸上比划试戴。我得逞后的咯咯大笑,让长极哭笑不得。可开心只持续一瞬,我又在想,他为什么没有把面具给温耳呢,这面具意义非凡,他竟舍得给我?难道温耳嫌弃这面具丑不肯收?可也不丑啊,难道是还来不及送,又或者……是他属意要给我?
不,一定不是这样。
可我还是抱着期许。
我*的提醒:“我听别人说了有关南瞻簪花节的风俗,男子手中的面具就如女儿手中的桃花枝,都是要给心上人的。你这面具,为何……没有给温耳呢?”
我死死盯着面具,不敢去看他的脸,更怕听到我不想听到的答案。他替我撑灯,可良久不回我。
我沉不住气,再次问道:“那你,是特意要给我的咯?”
说真的,我虽脸皮厚,又自恋,但这话是我活了小半生中,说过最最不要脸皮、最最自恋的话。
我心跳的好快好快。
“不是!”
我错愕抬头。
“那你为何给我?”
他语气平淡:“我一向不信这风俗,这面具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物件罢了,温耳也不曾向我讨过,她没要,我自然没给。如今你既然想要,那我便给你了。”
我满心欢喜,刹那落空,恹恹道:“原是这样啊。”
“那你以为是怎样?”他倏而弯下腰,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头,好笑道:“你这脑袋里,能不能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努力控制情绪,鼻尖酸胀的厉害,这风也真是够讨人厌的,居然吹得我眼睛疼,一度想哭。
我咬牙换回笑脸,不客气道:“我还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一串吧。”
长极无奈地笑了笑,不置一词,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牵着我的手,朝买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算了算了,哪怕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依然还是很开心的,有面具葫芦吃,做人不能太贪心。
就在我开心得找不到北时,一道劲风从擦着我耳背而来,电光石火的瞬间,长极仓促将我推开。
我跌坐到地上,还来不及呼痛,一只箭头又飞驰向我射来,长极挡在我前面,那箭头便插在了他的左边肩膀。
街上行人惊恐万状,一哄而散,四处逃离而去。
“长极!!”我爬起来,尖声大叫。
我冲上去护在长极前面,怒目圆睁,怒斥这几个黑衣刺客道“偷袭狗,臭不要脸!”
黑衣人自岿然不动,磨刀霍霍向我来。
长极惨然失笑,一把又将我揽到身后。
他声音暗哑:“你瞅准时机自己先跑,不用管我。”
“我才不跑,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哼,小看我了不是。
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岂是那种不讲义气,贪生怕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