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好~”
这新的称呼,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让我十分不适应。
花抚不疾不徐地替我梳着头,细细道来我今日的出行安排,可先去给安平和永河王请安,再随长极入宫拜谒。
见我频频蹙眉,花抚放缓动作,担忧道:“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我有气无力的点点头,但说:“昨夜太累了,没怎么睡。”
霎时,屋内静谧如雾,鸦雀无声。
朵步替我梳头的动作一顿,木讷的僵在原地。我从镜子里看她,她面无表情的抽搐嘴角,装得很是淡定,倒是她身边的小侍女表情怪异,面红耳赤。
我觉得奇怪,便朝朵步使了使眼色,朵步眉心深锁,轻轻叹了口气,晦暗不明的瞥我一眼。
我默了默,忽恍然大悟,突然回过味来发现是她们误会了我的意思。又去看长极,他端得正经,自持清高的拿着一卷书在看。
我气恼的从长极脸上将视线收回,脸烫乎乎的,对花抚讪讪解释:“我是说昨夜折腾久了,累着了我。“
继而,室内又是一阵沉默。
这话真是越描越黑,我越发解释不清楚了。
长极已经忍俊不禁,再装不下去,丢了书卷哈哈大笑。我羞赧万分,扭头去看朵步,她不仅不脸红,反而底气十足的说:“新婚燕尔,人之常情。但不可过度,须得节制!”
这话,真叫人……无地自容。
长极深深地看着我,似笑非笑,饶是我脸皮再厚也觉得难为情,我拼命将头耷拉得低低的,恨不得挖了洞钻进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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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我随长极入宫。清乐宫中,满满坐了一堂人,南帝午朝未退,由着陶贵妃宴见我和长极。陶贵妃着了一袭青底釉色祥云芙蓉锦衣,端坐首席,下首是新晋了昭仪嫔位的听笙,她还是喜欢穿绣有牡丹花纹的衣服,碧绿底衫,素色外套,清新淡雅。见着我和长极,嫣然一笑,随即转眼凝向陶贵妃。
陶贵妃象征性的一番夸耀,嘱咐了不少事宜,也免不得对我们姗姗来迟的请安颇有微词,稍作训诫。我很是乖巧,颔首低眉,耐心听着。抬眼望去,正对上于归一双含笑的眼睛,她趁人不注意,以手推了推鼻子,对我扮出个可笑猪鼻子。我迅速移开眼睛,看向别处,但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贵妃被我逗乐,红唇轻启,温声细语道:“缺缺在笑什么,这般开心。不妨说出来,让本宫也跟着你一起乐乐。”
我怔仲,不知如何作答,但听陶贵妃身旁的一个妃子道:“娘娘可是糊涂了,公主与景王殿下新婚燕尔,正是甜蜜之际。新娘子的高兴都写在脸上,自然情不自禁的会笑出来。”
这话说得,真叫人怪不好意思的的,室内瞬间欢声雷动。
陶贵妃恍然大悟,抚掌笑道:“哎呀,是本宫晕乎了。”
我讪讪一笑,侧目望着长极,他脸色如旧,不愠不怒,只全程端着架子。他发觉我在看他,立即冷漠起来,还嫌弃的挪了挪位置,恨不得离我远远的,装作不认识我才好。
陶贵妃拉着我说了半晌话,我嘴巴甜,专捡着她喜欢听的说,一会儿夸她看起来年轻,一会儿夸她衣裳好看,发势别致,直说得她笑到脸僵。
临出宫时,凭借我的恬言柔舌,大筐好话,陶贵妃和各位妃子又赏赐了我不少珍贵物件儿。我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凡是那些娘娘赏的东西,我都照单全收,足足装了一大车,挤得我和长极都快没地方坐。我和他坐在一堆宝贝中间,我乐不可支的数着我的战礼品,东珠凤钗、琅嬛挂件、青瓷砚台、胚玉珠串、红蝽珊瑚山、苏绣美人图……越数越开心。
长极冷眼相待,扶额叹息:“看你那点出息,这么爱财。”
我吐吐舌头,耸耸肩,拿起一颗圆润东珠凑到眼边细看,“我的梦想,可是要成为富可敌国的九州首富。数钱的乐趣,你是不会懂得。”
长极莞尔一笑,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