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才走到偏厅的门口,听到季染的这话,顿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的声音一传进来,季染下意识的低下头去,而顾家的父子俩则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看着她端着水果进来。
关女士自顾自的走到顾景时的身边坐下,看着后者的目光略带几分嘲讽,张嘴便能刺进人的心里去。
“人家脚不脚踏实地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她要是真的一朝成了你顾家的儿媳妇儿,当了你儿子的掌中宝,何愁没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偏你管得宽。”
顾景时被她的话一噎,顿时提着气上不来也下不去,他实在想不通,自家温婉大方的夫人为什么偏偏要跟这么个小姑娘过不去。
季染也不是没脾气的软柿子,由着关女士将一些莫须有的话语套在自己的身上而不吱声,不过是敬着她是顾随云的母亲,所以不便跟她计较罢了。
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和顾随云的感情说成是自己攀附权贵的垫脚石,季染不免动了气性。
更何况从顾景时的态度之中,她也能窥探出几分对方的意思来,大约是他几句鼓励的话说到了季染的心坎了,以至于她信心倍涨,当即抬起头来,也不再避着关女士的锋芒。
“夫人,您说这话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又把您儿子顾随云当成了什么?”
可能关清也没想到,季染竟会如此直白的反驳自己,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朝儿子看去。
结果却见儿子一脸惊喜交加的望着季染,完全没理会自己的意思,她顿时心又凉了半截。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面对关女士的不悦,季染毫不退让,反而坦坦荡荡的直视她,“夫人一再的将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套在我身上,是太高估了我的能力,还是觉得您儿子的眼光仅此而已?”
完全不给关清反唇相讥的机会,季染便飞快的将自己心里的那些话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夫人,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致使您如此厌恶演员这个行业,但我想说的是,您可能将演员看作是令人一步登天的套路,但于我而言,这不过是一份职业,和超市里的收银员,餐厅里的厨师一样没什么区别的职业,当然,如果真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是我真的是因为喜欢表演,喜欢这份职业,愿意用我满腔的热情去灌注于此。”
可不管季染怎么说,关女士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反而冷冷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巧言令色!”
季染沉默了两秒,显然说服关清改变她对自己职业的看法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她却并不因此而退缩,反而大有越挫越勇的趋势。
“夫人说我巧言令色也好,伶牙俐齿也好,于我只是将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阐述出来,我并不指望您能因为这三言两语就改变对我、对演员的看法,只是希望您最起码的相信一下顾随云的眼光。”
“哼!你说得简单,恐怕我儿子就算眼光再好,遇到你这么专业的表演人才,恐怕也是雾里看花水中看月!”
关清只是被季染忽然气势十足的反驳自己而惊到了,但到底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折服的人,短暂的震惊过去之后,她也很快就恢复了战斗力。
“什么演员这个职业在你心里就和服务生、收银员一般,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只怕是当着我儿子的面故意拉拢他的心,你敢承认你不爱娱乐圈里的光鲜亮丽?不爱那万众瞩目备受关注的感觉?若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吸引到我的儿子?”
“您这话未免偏颇,人的缘分向来奇妙,而您大概是误会了,我和顾随云的相识与我的工作毫无关系!”
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话,顾随云忍不住含笑望着季染,心里却是无端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而季染仿佛没看到一般,仍旧跟关女士两人针尖对麦芒。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儿偏厅里就季染和关女士两个女人,可她们俩你来我往的辩驳倒是比唱大戏还要精彩些。
旁观的顾景时都忍不住一边吃着切好的水果,一边听着两个女人争论,完全不觉得嘈杂,反而有种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感觉。
说来说去,两个人你也不能说服我,我也不能搞定你,反而让关女士争得口干舌燥,结果端了咖啡杯要去喝,却发现已然见了底。
这屋里的人,会与她共用一个杯子的人,除了身边悠然自得的吃着水果的顾景时,就没别人,当即关女士便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要是以往,顾景时绝对有眼色的很,关清一个眼神,他就马上会意的行动起来。
而今天,他像是看足了戏,忘了这茬似的,完全没任何动作。
反而是顾随云,一早就先给进入战斗状态的季染倒好了水,眼尖的看到关女士的动作,到底是自己亲妈,他十分殷勤的倒了杯水递过去。
这不倒还好,有个这么懂事的儿子做了这么懂事的事,关清该是倍感欣慰的,可偏偏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刚同自己争论过的季染,儿子显然也更加偏向于她,关女士顿时就心酸不已。
以前顾随云一提到结婚的事情就跑,她当时还心塞养了这么多年的猪还不会拱大白菜,结果现在带回了个季染,她又开始忧伤自己家的猪终于拱了颗大白菜,却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短暂的中场休息结束后,关清便又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