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不愿也不许自己有任何控制不住的情绪露给这时候的凤珺,因此撂下那一句料定了要扎心的话后,离开之时,行动随不乱,心里却可以说是匆忙中带些慌乱的。

还在那座凤珺临时住的宫殿里的时候,她有破天荒的盛怒却又压得死死的,一言一行端的是十二万分的气势,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理智自然就被自己逼着全盘回笼了。

她跟凤惜缘还不熟的时候,珞玖是没有任何理由在凤珺的事情上瞒她什么的,不对,是他的话,现在都是不会的,他的骄傲,必不屑于此。

如此,以“她手上有的卷轴的描写,都是准确的”为前提的话,那凤珺所说,就是有问题的。

看凤珺方才的反应,她随口一猜的原只为刺她的“强睡”——别问她怎么就能猜到这上面去。事实上这很简单:能让一个“高傲”是本能的女人搭上青春、名节等等去照顾一个跟她没关系的孩子,又在二十多年后,把亲手养出了感情的孩子拿去掩盖那人的存在,那“托付方”,肯定是个男人、比凤珺厉害许多的优秀男人、彼时出现后又消失的男人、让她轰轰烈烈爱上知道错了都不改的男人——一说,倒是真的。

但那贵到凤珺不敢泄露他丁点身份的贵人,既然能落难到此界,寻上她的帮助,想来一时半刻肯定是回不去的。

那么,倒不妨假设一番——

凤珺最开始遇上的的确是兰凌当时的“太子”,但那人不是南宫熙。

而至于那贵人为什么选了南宫熙的身份,以致后来凤珺作孽作到这位无辜人身上,那却不得而知。也许,真在外貌上有些相像?

总之,那贵人打算利用魔族少主的时候,后续一切肯定都安排好了,只等凤珺爱上他——这点上看,此人应当十分自信,也肯定长的不赖——后,按他的安排去做:

那人去了之后,怀着孕的凤珺会自己找上其时正失意不已的正主南宫熙,而后者没本事不喜欢上凤珺这样的存在,某日醒来,他会有自己睡了凤珺的记忆。

二十多年后,多少年间到处留种的同熙帝为人——那人九成九是不知突然受了何等刺激的凤珺亲自派去的——所提醒,“记起”了这个闺女是他跟魔君生的,后面一切,则顺理成章。

至于这其中一些细节,比如凤珺如今这一头的违逆生理的白发:也许就是那会儿,凤珺终于发现了那贵人藏下的劝她死心、他不再来的“绝笔信”呢。

都无所谓!反正,如上这些,都是她的猜测罢了。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不重要,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当时再多的牵扯,对如今的人来说,统统不重要。

于万事万情的凤惜缘来说,他并不曾恨错人:一手导致了母妃的死的,究竟就是南宫熙。

至于他始终真心敬爱的外祖母凤珺,他自己说过的,因着她的有意疏离,他对她的感情算不得多深,就算从此断了往来,怕什么,他还有她呢。

凤惜缘有夜聆依一个,就够了!

她都准备嫁他了,要为其他什么人难过掉眼泪的……他敢!

夜聆依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一裹一扔,暮离一甩便气势汹汹的大步过转角,然后,一头就撞到了凤惜缘怀里。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登时就被扑灭了太半。

燕寄瑶的毒本身霸烈,她又没上心思,至今解了没一半是事实;因着是这个人,她闷头想事情的时候,神魂的感应自觉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完全没给她半点儿反馈,也是事实。

可凤惜缘当然不至于也这样,老远感知到,小心翼翼收着气息,离得越来越近却死活没被夫人发现,一朝“得偿所愿”,一把就把投怀送抱的人箍进了怀里。

这下子,夜聆依就彻底没本事使了。

“夫人,原来你竟也是知道想我的!昨日之后教死了心,为夫倒以为,你我夫妻二人,往后同在一座城里,却要隔着一座宫墙,三五十年不得见了。”

夜聆依撑着他胸膛蹭出来,上下“打量”他一眼:“三五十年,倒也不是不行,教这亲预备这些个年数,肯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也好憋出一副金刚童子身。”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仗着你宠”。

凤惜缘狠狠咬了咬牙,男人的本能催促他赶紧就地办了吧,可他当然是没那“胆子”的。

“夫人今日,心情颇佳啊。”凤惜缘放慢了声音道,笑里带着恨不得生吞了她的气。

夜聆依面不改色道:“那是自然,母妃的事情,你肯定要忙一阵子。我能得好一阵子的清闲,如何能不开心?”

很多时候,真话往往是不讨人喜欢的。

凤惜缘又磨了磨牙,眯眼挑眉:“夫人……”

“你这么瞧我做什么?”夜聆依偏了偏头,“你外……魔君打的一手好牌,掐时候亲口告诉我的,就在刚才。”

她顿了顿,往后略避了避,又把头偏向了另一个方向,轻咳了声:“当然,你要愿意带我去见见母妃,我肯定更开心。”

此乃是难得而又必会杀人于无形的温柔。

凤惜缘瞬间明火暗火都消了,只能是一笑过后作罢:“夫人啊!”

“嗯?我又哪里惹你叹气?”夜聆依“看”他一眼,又偏了头,“婚礼的事情我交给夜玉笑和若水去帮忙操办了。我出门之前,你家丞相正过去,别说和你没关系,现在应该跟若水讨价还价的差不多了。”

“所以,


状态提示:第256章 不同--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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