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在玄胤这本身“关联”途径就有作弊的龟之外,再找另一个足够了解“天陨”的生物,那必须得是穆冼。

燕格不能算,他平生就守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也就是万兽森林里,出来了也就待过夕竹鬼市和夜聆依身边,他对这个世界怎样怎样,也许还没有对某一次燕寄瑶为什么又闹事的兴趣大。

同理,很多够资格的人,也可以排除。

而穆冼不一样。

这位在夜聆依面前永远是个邻家老顽童的人,对于天陨界来说,是个绝对的外来者,还是超出了这世家盛纳极限的外来者。

故而,他最终能在天陨安稳定居下来,而不是像其他那些跟他差不多咖位比如夜家那老祖似的,“意外”夭折,就已经能够说明,他跟“天陨界”是达成了某种妥协的。

所以他不可能不了解“天陨”,就算来的时候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再后来,对于一个高修为者来说,了解一个世界的大概,不过千把年的事。

再者,非土着人士对当地“风土人情”的了解,往往会独辟蹊径。

上上回夜聆依跟穆冼的接触,还是她正准备炸天壁的时候,当时场面的确一度“剑拔弩张”。但事情发生了、过去了,一则穆冼这个人,活的太久,经的太多,对这个不是老家的地方并没有过于“泛滥”的爱心;二则事已至此就是他想做些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了;三则,他跟夜聆依,处得的确还不错。

所以,上次再见面的时候,他有理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同她侃一侃近况,侃不下去了才把中心点拿出来鞭尸一番,给夜聆依一通絮叨。而等正事琐事都说完,当然就该说道说道夜聆依又一次来烦他的目的:玄胤、锁链、咒和阵。

那会儿李安糖的确还跟着来的,可是她跟着确切点说是夜聆依专程要她跟着的意义,也就是让人知道,她这一趟已经有个碍事的跟着了而已。

真到了旁人不现身便无法tou kui的弱水上,一个手刀劈晕了搂在怀里助其摆好旁观者姿势,再谈什么机密不可以。

但是,话又说回来,穆冼本人的理由是讲得通了,夜聆依却又是如何知道他知道这些,又如何糅合了各种巧合,最终早就了理想局面的呢?

正常人的逻辑就该想到这里,陛下虽然长于正常人一下,但接下来是真的没有可供对号入座的对象,于是也就卡在了普通人水准上。

夜聆依不等凤惜缘问,早已在他很快想通相关的时间点上,再吐出下一个又新牵扯进来的人:“你家万金丞相大人,东方泠湛。”

夭玥陛下一脸“那就说得通了但是夫人我知道下次一见面就动手打功臣不对你别担心”的一言难尽:“……嗯。”

夜聆依甚为无辜的一摊手,又安抚性的拍了拍凤惜缘的肩,补刀:“所谓来龙去脉,都在这里了。至于其他一些细节,我想,有了这个人的存在作为各种解释的备选项之一,应该就很好补全了吧。”

她把被子一拆,倚到了越多倚几回越觉得舒服顺心的床头,盘观者语气:“事实如此,这看似突兀到没边儿的突发事件,也是一盘棋。”

“你、洛九、那两个,你们最能耐的一桌四个,当然,也有略知情的我,都被有计划有步骤有目的的摆布了一回。”

夜聆依把被子揭走,又把人揪过来,不求精准的随口亲两下:“可是你也不能怪人家,陛下。你头号死忠粉,吃饭睡觉时候,想的都是夭玥即刻吞并天陨,从此‘千秋万代一统江湖’,此情可表,此心可鉴。”

“苍天为证,日月作保,你该为这份忠,御驾登门谢相国。”

从夜聆依这一通针对池鱼的嘲讽来看,她对东方泠湛的骚操作,也不是不气。虽然人家尽量做到让她由心行事,能取当时所需了。但是把整件事情拉一起想一想,还是会觉得略略憋屈。

而夭玥陛下作为最无辜的那一个,自然更憋屈无疑。

幸而夜聆依这人,坑自家男人的时候,向来有分寸,知道讽完了,得亲自上手哄哄,绝不能一气打死,毕竟这是自己家的。

“不过,我还是挺赞同我夫君的眼光的,丞相大人行事六亲不认八方不漏,实有权臣大风范。”

“我也挺期待他的。现在依我的立场,我肯定不会还好以前一样,希望‘天陨’亡了,天下只剩夭玥。但他还是想的,应该还是特别想。”

“很多人跟我说过‘天陨’国号永不毁,我自己当时也挺想试试反抗一把。现在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他了。所以,期待他后续主攻阶段的发力,也期待他努力后的成果……”

夜聆依没骨头似的拽着凤惜缘黏糊着絮絮叨叨了半天,其实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把你媳妇坑给好多人的,就是你那丞相;得你媳妇欣赏的,也是你那丞相;日后还有很大可能博得你媳妇一时兴起之下的配合的,还是你那丞相。”

所以啊,你那丞相,“功高震主”,不能留了。为了顾及大局,周全名声,赏个宫刑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这层意思夜聆依说出来的话里是没有的。因为这层意思,其实应该在她接下来会忍不住稍微爆点粗的话里。

然而,夜聆依至少今晚是没得机会过过嘴瘾了。

这次那杯确实不是要呛她的酒。

毕竟这回喂她水的时候,凤惜缘还是没什么不好的脾气的。

但是,谁规定了水一定就是安全的。


状态提示:第308章 黑幕--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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