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阮烟杪站的很稳,别管她现在是否感觉到头晕眼花,至少表面上看,她稳的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
她灌注灵力到软剑里,撑着它站起来,却没打算接着用它当武器。
“追杀”他们那东西,在文思仪的剑芒起来的时候,便在一整条长河里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而后一刻不舍得耽搁的聚了所有的精力能力朝这边杀来。
可是与此同时,他们这准备拼死一战的,却还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对方,还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妖孽”。
无数的“原住民”河水被远处冲来的“邻居”的过快的速度强行打“碎”成白色的泡沫,而本该绵软的“泡沫”,又像是被那来势汹汹的伪装成“邻居”的“传销组织”xi nao了一般,也跟着亢奋起来,一点点抱团壮大之
后,就又构成了能杀死人的“武器”。这次那东西没有耍什么花招,“轰轰隆隆”的声音带过来的,单纯是“墙”形以纯粹的暴力作为攻击手段的状态。
这当口,阮烟杪就是因为这个,突然笑了一下。
笑自己的运气。
而这一股气劲又牵扯到了腰上的伤口,于是她这笑才出来一半,另一半又被皱眉憋回去了。
也没见阮烟杪怎么动,她衣衫褴褛的笔直站在避水珠隔绝出的空间里,脚下并未触及淤泥。
往日里那被无数人明里暗中、有意无意用“栩栩如生”四个字夸赞过的那只蝴蝶步摇,这次是真的“生”了。
在这深而宽到时刻会让人错以为这是大海之中的水域里,乍然亮起来的金粉色的光,真不是一般的晃眼。
而那凭空显现的胸腹部都有五米之高的“怪物”,人肉眼看上去,根本就分不清是“虚”还是“实”。
你若说它“虚”,它身形占据的地方,河水是明显受到了滞阻的;可你若说它“实”,它现身的地方就是阮烟杪一直站的地方,人与“蝴蝶”在同一个垂直面上,似乎是互相“穿”过了。
只是这景象虽然突兀壮观,动静却不大,文思仪抱着一半的必死之心往前冲,根本就没有把目光投向身后。如此,就算阮烟杪这只“蝴蝶”有厉害之处,怕也无从给予到位的配合。
但是阮烟杪她根本没有考虑这些。或者说,她现在根本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那只金粉色的大蝴蝶似乎是整个附在她身上的。它现身的时候她垂下了发沉的眼睑,它开始充实自己的身躯的时候她就开始陷入重度的眩晕昏迷之中。
那“蝴蝶”大概也有些灵智,彻底舒展开来后,腹部开始“吐”出许多似乎是有实质的细丝,小心翼裹隔离了起来。倒像是只蜘蛛。
然后它才不紧不慢的,转移注意力去关心它此次现身所为的主要目的。
两个跟对方斡旋了八日之久的人始终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并不是他们过于废柴,而是对方进攻之时所选的掩护之物无处不在,正是这洮河的河水。
河水本是柔缓之物,但是被控制在那东西的手里,原本无比温和平静的水也可以变成杀人是利器。河水可以化刀化剑,化兵化刃。文思仪与阮烟杪最近的一次大狼狈,就是因为在双方缠斗的过程中个,他们身下河水突然被人控制着起了阵法!
不是真正修习阵法的人来布阵,这种半成品原也不值什么,但它胜在攻敌不备。如阮烟杪这种能算计的,都没有想到对方突然能来这么一招。
而就在这一合里,那东西藏的招式还不止这一个——它模拟了文思仪手中的挽灵弓,发动了配合攻击。虽然以挽灵弓本身属性的了不得,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把“属性”偷了去,但是能得它其中一二分的特性也够难对付的了。更别说他们当时已经被那突然出现的阵法闹乱了脚。
总之,吃一堑长一智,文思仪这次杀出来的时候足够清醒,没有被所谓热血冲昏了头,他深知这堵扑面而来的“墙”的危险。他打足了气势,但并不曾莽撞的冲上去。
而对方也不曾辜负他这份谨慎。
在离那“墙”还有二十米远的时候,一路“勇往直前”的文思仪突然横剑变招。那“墙”更是不甘示弱,几乎是他前脚刚挽了手腕,它后脚就完全停了下来。
成股的海水一路冲来所带起的“轰隆”之声犹在耳畔,那“墙”就已经开始化整为零。
那一瞬间,文思仪怎么都没忍住,收剑取弓一弦拉满的同时,狠狠骂了一声:“操!”
他堂堂超级隐世世家公子哥的风度矜持,统统败在这一个字里了。但是文思仪一点儿都不为之委屈可惜,甚至如果条件允许,他还能不倒气的再骂一百声。
那墙“化整为零”化的不是“0”形状的圆圈或圆球,而是成片成堆的刀。类似这种暗器偷袭,文思仪这几天也不是没经历过,只是为这种手段的话,文思仪怎么也不至于震惊成这样。
让他一秒钟都憋不住而破口大骂的,是那“刀”的形状。平心而论,那刀很漂亮,非常奇特的造型,非常奇特的使用方式,玩好了还能炫的跟阮烟杪头上那只步摇似的。
可是倒霉的是那刀对于文思仪来说,并不仅仅特殊在它本身。文思仪见过这种刀甚至还亲自使过。
来自于他今年刚认识的小婶婶。
这说明了什么文思仪很清楚,这鬼东西只能模仿它看见过的;他小婶婶的刀天下独一无二;她人也不是个会不讲究的和人在一条陌生的河上打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