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这次这“神”走的,特别无意义且特别不是时候又特别不搭边儿,幸而她偏的虽快回来的更快。除了日常一天里要见她这状态百八十次因而熟能生巧的凤惜缘一瞬间很隐蔽的偏头笑了下,其他根本没人能发现。
而她到底不是个能够特别有兴致的强行八卦关心别人的感情事的人,因此这点思绪即刻就被回过神来的她自己去了个干净。
估摸着这姑娘能够暂时的安静下来了,夜聆依便放松了那一只手,拿它指向了凤惜缘……手里的迷迭妖,道:“其实,它一开始是照着那家伙的德行变的。”
迷迭妖微不足道的反抗被特别擅于配合擅于“后勤”的凤惜缘,特别及时的掐死在“萌芽”状态里。
夜聆依本是全然的好心好意,突然“以怨报德”的点到本是破先前局面的大功臣的迷迭妖,也是试图并“不计代价”的以此告诉她,惨的并不单单是她一个。
但是阮烟杪听了她的话,无言的安坐了一会儿,表情有些复杂有些微妙,再等她微微偏头凭瞟了一眼外头那真实糟心的画面并飞快的收回眼神之后,脸色显然就较之先前更难看了些。
夜聆依等她反应等的专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这其实很剧烈的变化。她坦然承认自己彻底没招了同时,也真心觉得这姑娘也是彻底没救了。
就外头那东西,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就那么下面子?她男人那么个小肚鸡肠爱在一切与她相关的事情上斤斤计较的人,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没她这么大反应。
想着夜聆依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凤惜缘那方向挪了挪。
那人身边空着给她的位置,他还没对迷迭妖失去兴致,暂时没有催她回去的意思……说来也怪,就那白玉棍子,夜聆依虽然之前与之“处”的也算“和平”,但那基本仰赖对方“脾气”好脑子差,并没有什么跟她翻脸或“强硬”的打算。
但是这小东西打从进了凤惜缘手里,怎么就真的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老实了起来?
有古怪……
太平日子长久了,人就会尽可能的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夜聆依刚才那一次抽空进行的“走神”根本没能过瘾,这次她干脆光明正大的刚才还在跟她“剧场”着的阮烟杪,轻轻眯了眯眼,思索起对她笑得“八风不动”的自家男人来。
阮烟杪近乎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察觉到这人心思这么快就这么无负担的跑了之后,她内心的愤懑简直要穿过她有“漏洞”的胸膛直接露面。
但随即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既然短时间内无能力改变这既定的“事实”,那还是尽全力让所有人都将之忽视的好,她自己就更加不能够再主动去提!
想着,满身糟糕的伤的人又费力的寻了视角,强行逼自己去看外边……这次她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速度比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要快。
阮烟杪深呼吸了好几把,觉得自己胸口抽抽着疼,又觉得这事儿但凡是个正常人,就真的不能忍。
……
窗外船远处那景象,正如夜聆依和阮烟杪一直接一“间接”承认的那样,的确是美。
半挽着头发看不清面容的人,抱着伤重垂危的大美人,半蹲半跪在河面上。是“情景再现”,但那尊“冰雕”实在比之“实物”大了十倍有余。
晶莹剔透、精致唯美。下弦月的月光清清静静的洒下来,被地下还未来得及结出新冰的河水一称,再加上岸边那逗闷子一样存在的接应人群所扎的营寨里起来的火光……
不是灯火辉煌,也是悠悠莹光。
也许夜聆依是对的:就当时那情况的混乱,能把那种情景再现的这么细致妥帖的人,只可能是凡有洮河水处即有其意识所在的洮河河灵。
就拿当时在现场且站着最佳“旁观者”位置的文思仪来说,他那是注意到了夜聆依背身挡住了阮烟杪看“水墙”的视线,去没能看到夜聆依接住人的时候袖子就整个改在了阮烟杪身上,早早断了人自己去看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的可能。
更不用说还有“夜聆依拖在阮烟杪身后的手上其实沾了好大一把血”这种奇怪的细节……这一细节放大在那“艺术化”了的雕塑之上显得尤为逼真:夜聆依是展开五指接人的,那流不断的血经了她手并不受阻隔的落下去,变现在这冰雕上,就是一串“藕断丝连”的冰“线”,似乎没有任何承重点的竖着一溜儿在半空之中,有力的衬托出了整座因为“求真”而有些偏斜的“冰雕”的平衡,并赋予了它更令人震撼的美感。
至于这冰“线”的粗度和长度所应当对应的“血量”是否合理,那才不是一个艺术家应当考量的事情。
是的,艺术家。
这是夜聆依倒手安顿下人,面对面跟那河灵刚上之后第一时间得出的结论。
她先前那句话也没骗阮烟杪:最终她在赶来的凤惜缘的搭手下,拔出了它的“真身”并成功一击冻住它的时候,它自己选定的第一形象,确实是当时带着一团往死里碍手碍脚的迷迭妖。
随后它大概是被自己丑到了,生死一线里,生生抢出了一个时间差,变了个样子。
最终它呈现出的这个夜聆依接住阮烟杪那时情景的状态,也许在它心里还不是特别完美的。但是那会儿夜聆依早被它激出了火,哪里还容得它再反抗一波。
所以最终也就这样了……至少,在夜聆依想清楚并确定好应该怎么处置它之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