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要走?哪儿去?你身上那两个窟窿还没填上呢,是嫌命长?!”

以上,夜聆依很想这么质问。不过她着实没有那等段位,确也对该人此等抉择觉得不可思议,心底想想也就算了。

但是文思仪当然是能直接这么说出来的人。那直接吼到阮烟杪耳朵上去的一声,也正是他喊出来的。

夜聆依面无表情,却在心底点了个赞,同时和文思仪一起,等阮烟杪回话。

这大半夜的,她这个新鲜伤员,突然说要走,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她了?

“我说小少爷,”像阮烟杪这样的,绝对比夜聆依更能够有作为一个长辈该有的姿态,她整个身子倚在默不作声的羽钊身上,勉力伸手过来拍了拍文思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女孩子不是你这样追的,好感也不是你这样博取的。”

这人竟然真把自己当长一辈的人,她还早就看出来他的心思,之前非但故作不知,现在还要拿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的短……文思仪觉得匪夷所思,是真的想不到貌美心狠的罗刹也有这样不要面皮的时候,他一时竟不能回出什么话来。

而阮烟杪当然早是料到了文思仪的反应,见此便放心把他晾下,抬高视线隔着人,对夜聆依道:“小嫂子,我可能走了?”她说着扯了扯岿然不动的羽钊,“有人照顾着。”

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夜聆依默念了一声,抬手拨开了文思仪,两步到了阮烟杪近前。

“这事里虽然你是无辜,但并非受我牵扯。”夜聆依伸手虚虚悬在她身前,真的在认真查看她伤势如何,只是嘴上说了这么一句解释性质的话。

“知道。”阮烟杪点点头,恢复原样的蝴蝶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晃了晃,她人笑得滴水不漏,“是人总有倒霉的时候,这我认了。”

她大约又加了的点力气往羽钊身上倚,惯是沉默又对她的一些动作习以为常的青年男子,照旧纹丝不动。

“只是,”阮烟杪摇了摇头,步摇还是跟着她晃,“小嫂子,我早就说过,跟在你身边,再大福分的人,也是要遭天降的祸的。未知的倒霉我认,但但凡能避开的,谁不想避开呢?”

阮烟杪说着,一把抓住了羽钊肩膀,借力撑起来,凑到了夜聆依耳边,这句不是面子话:“小嫂子,这事儿,还远远没完吧?躲你,等于保命呐!”

夜聆依挑眉的动作微不可察,而阮烟杪也很快把身子撤了回去。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捉羽钊的一只,两个人凑出了一个别扭的行礼姿势来,这唇色面色一般苍白的人笑起来并不缺该有的韵味儿,她扬声道:“多谢小嫂子成全!”

夜聆依手上一顿,还是把那盛着丹药的瓷瓶递了过去,待人笑着接了转身便走,只有两个字留下,却像蘸着冰渣:“随你。”

拿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倒像是她拉着不让她走似的,何必呢。说真的,她这么躲着她走,还真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光景。而她夜聆依怕什么,都不会怕这种态度。

文家几个小辈此时也是凑在这船头的,文思玡拽着文思仪的袖子,同他一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是不大对。

虽然小婶婶转身走的毫不犹豫,几步出去后也是很自然的握上了等在那儿边的小叔的手,但是……

然而阮烟杪并不觉得自己是把场面弄到谁都不好看的地步的元凶,她只需要且也得了她想要的,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拉着羽钊在她手里的那条胳膊,往他胸前一杵,笑了一声:“走了,呆子。”

而直到这时,向来与二人同出同没的吞天獬,这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大约有些灰头土脸。

阮烟杪看不出是嫌弃还是欢喜的,撑着羽钊在它头顶拨了一脚。她毕竟是个伤员,这一脚真想踢也踢不出大力气来。吞天獬也不在意,甚至没有叫唤,麻溜窜到羽钊另一边的肩膀上,这就是打算同行了。

黑衣的青年就这么沉默着,带着两个随时会同他或同彼此打个鸡飞狗跳的累赘,往靠在一边的船上走。

不过这还不算完,临走之前,阮烟杪飘过去了,却又扒着羽钊的肩膀,仰头回来,又对文思仪说道:“小四少爷,我说真的,姑娘不是你那么追的。我倒有一条建议告诉你,你就去你小婶婶面前,记着,一定要当着你小叔的面。能把女的哄开心了,但男的没有想宰了你,那才是本事到家的标准。”

文思仪自觉虽然说不上多俊帅无双,但多少也算是个玉树临风的人,面上总是不会显出“我傻”两个大字来。他就不明白了,他这些天一路君子处处留心,究竟是哪里得罪到这位爷了?摸不成她心里头的人真是羽钊,那“黑面煞神”自己转不过弯来,她自己也不去主动挑破,可就是不允许任何人插在其中?

真是这样,他在那死脑筋面前表现出对她的不一般,分明就是助攻好不好!何况昨晚之后,他那点多是自己脑补的少年人的旖旎情丝,早就烟消云散了好不好?这河上河下的,可能就是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了行吧!

文思仪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他瞪着那几乎要融为一体的两人一兽,眼看他们就要跨到另一条船上去了,突然就吼了一声:“阮烟杪!”

那奇葩姑娘似乎被人连名带姓的叫叫得很开心,头也不回的“哎”了一声,应声霎时清亮。但见她发髻上的蝴蝶步摇很大幅度的一荡,却是她早一


状态提示:第376章 躲着--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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