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德报怨,是说夜聆依被她男人喂了一嘴的苦药,还仔细着不想让他沾染不干净的人不干净的事儿;
恃强凌弱,则说得是绝医大人她暮离在手却还要气场全开,朝堆成一团的养尊处优惯了的南疆王族走过去。
眼睁睁看着她走过来的南疆王族们是这样以为的,被识破夫人心思的凤惜缘晾着没管的苏幼因也是这样以为的。
被明确指派了任务的人飘在原地,根本没有一点点挪动,只管盯着他家夫人看。
夜聆依走过去站到位,停下之后把暮离一甩,震得地上缩头畏首的人一阵消音的sao luan。
她把暮离往手边的柱子上一磕,出声了就收回来换成了人半倚上去。
“出个人回话。”夜聆依道。
也许真不能怪凤惜缘此时眼里容不下旁人——就算没有苏幼因本人的那点不招待见。
夜聆依这种绝对的“高姿态”,当真是很少见的。
大多数时候,她往往会给人给己留余地。
就比如之前的燕寄瑶,没人或只对着凤惜缘的时候,偶尔想起或者提起,她能烦到讨厌到牙疼,但是真面对面了,她却从没多言辞激烈行为偏颇。除了保证自己不吃亏的动手,另外再加偶有的几次为了凤惜缘的无脑生火,她言行之中,还是奔着缓和气氛关系的终极目标去的。
这可能跟她不愿意主动招惹人事的脾气有关,这也可能是她人缘儿尤其是感性出彩的女人人缘儿好的原因。
总之,她这出口命令,话语之间尽是高高在上的状态,不常见。
凤惜缘看得兴味盎然,毕竟这对着的是他都不想看到眼里去的人。而且,说实在的,哪怕夜聆依这会儿这样子对着的是他,他未必不能抽出三分心思来,觉得这样的他家夫人真是可爱非常。
夜聆依这会儿看起来绝对不像个好人,而且南疆王室这群人,应该都能从她的外在装束上认出她来,倒也乖觉顺从。
只是,照理说,这种情况下,站出来的“理想型“应该是位四五十岁的大叔,再不济是七八十的老头子。前者是燕寄瑶外头浪的时候带头篡位的哪位王爷,后者则是手握王室宗族quan bing的大长老。
但是事实是没有。
真正站出来的这个,不是有威望的“理想型”。
所以,绝医大人旺盛的同性“桃花运”也有麻烦的时候。
夜聆依倚着柱子没动,甚至没正眼看挣扎着站起来的人,淡声问了一句:“劳驾,哪位?”
依夜聆依的性子,她本不该问这么一句探知人家的身份地位等等。她应该……直接当没看见等下一个靠谱的出来,或者等着这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动静,才“屈尊降贵”集中注意力。
可能还是因为这是个姑娘吧,她算是客气了。
那姑娘从一堆华服里站起来,自己也是一身华服。但不是女儿家的裙衫,而是通身的一件大衫,华丽都在衣服表面,看着倒像是祭祀之类的场面里会穿的服饰。
也许,这一群“强盗”闯进来,凑得这么齐全的王室一群人,真的是在折腾什么重要典礼来的。
那姑娘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素净,人看着也挺冷静沉着从一堆你挤我我压你的人之中主动站起来的时候,过长的衣摆不知被哪片“骚动”拽了一下,差点儿摔个踉跄。
“无名之辈,能答贵人欲问。”
这声音倒和她人的相貌气质不符,算是她浑身上下最配得上她衣衫之华丽的所在。
而她话音落下,她腿边远近之处便又是很大的一阵骚动。
大约是有气愤这姑娘没骨气的,嫌恶她卖族求荣的,或者单纯妒狠她先己一步抢了一个也许拿到就是可以活命的机会的。
总之,那姑娘一句话犯了众怒。而且,从剩下那群人的反应来看,这姑娘平时应该不是多受待见的存在,也没什么地位,甚至于在王族众人眼中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不是日常以为“蝼蚁”般卑微的人站到了自己前面去,人是不至于如此愤慨不已的。
但是“sao luan”刚起就歇下去了。
没有哪个人来得及喊出一嗓子难听的话,所有人脖子底下同时缠上了一个头发丝儿粗细的金丝,是同一根,窜出来的那头轻飘飘落到了唯一站着的那姑娘面前,另一头则在夜聆依手里。
那片独立空间里那一遭儿,她伤成那个鬼样子,后来也是一路恶化再恶化。就方才那口药,入腹不足一刻,她竟然又可以驱动蛊王了。
夜聆依还是体力不济似的倚着柱子没动,只是确实抬起眼来撂下了一句话:“机会就一个,人,本座也只要一个。”至于要到的这一个能不能从她手底下得到活路,这是后话,但至少现在,其他人对她来说,就都没了存在价值,即是随时可以去死了。
夜聆依如此下断令,而在场之中,谁还会跟她唱反调,有她自己在又有凤惜缘在,谁又能唱得起反调?
脖子上实实在在的金丝是一重威胁,那金丝里透露出来的让南疆的所有生物包括人都本能惊惧的气息也是一重潜在的威胁,而后她这一句落地淡淡的话,更是一层最为直观的威胁。
所以没人能动也没人敢动了。
站在人堆里的那姑娘笑了笑,但是并没从人堆之中从出来。
她伸手握住眼前那根金丝的头时,显见得从手腕到手指尖都在发抖。
“贵人,请问。”
夜聆依把手中金丝一转,“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