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上清晰可见的担忧使得裴凌栖心底一滞,带起不容忽视的陌生情愫。
他胸腔酸软,拥住娇小的人儿,“很紧张?”
“嗯。”事情隐约露出不好的苗头了,盛晗袖顾不上矫情扭捏,“我怕王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她预测到的都是在一定期限内程度最深的祸事——十五说的,所以除却大佬会身受重伤外,很有可能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麻烦。
“小东西,抬起头。”男人温和的嗓音,“看着本王的眼睛。”
盛晗袖扬起脸,撞进他墨染似的瞳眸,咬了咬唇,“王爷。”
“乖,便是记着要护你一世,本王也会平安归来的,嗯?”裴凌栖吻了吻她的鼻子,“不用怕。”
可她在乎的不是他能不能再护着他,而是他本身。
他说这话的意思,盛晗袖也能理解,当即倾身用力地抱住男人,“是,我就在府里等着,等王爷安然归来。”
……
公主府门口。
昨日和裴凌栖商谈完毕,陆尽染便来这等着了,尽管最终也没人给他开门。
他这一举措在南境战报送达都城之前,也许当时卫越甚至还没做下刺杀凌栖的决定,那她基本不会怀疑,他的留下是别有缘由。
在朝中凌栖能尽信的只他一个,他不同去,老虔婆更无所顾忌。
心下百转千回地思索着,前面的大门吱吱呀呀地开启,他瞬间捏紧了缰绳。
裴清颜的婢女看了看马背上的男人,不情愿地传达主子的话:“陆将军,请进吧。”
公主府这群人没给他好脸色也非一日两日了,而今陆尽染毫无心理压力,坦荡地面对他们的目光。
马交给小厮,陆尽染直奔后花园,裴清颜在那和曲蒹葭下棋。曲素风居然也在。
“我说清颜的棋艺已然在你我二人之上,你偏不信。”曲素风对妹妹的淡淡宠溺的调子。
陆尽染下意识地皱眉,有夫之妇与夫君以外的男人共处一地成何体统?
“裴清颜。”男人的声音沁着明显的不愉,他大步走过去,凉凉的眼神掠过站在桌边的曲素风。
被叫住的女人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没有立刻抬头,但被捉住了捏着棋子正要落下的手。
曲蒹葭柳眉倒竖,“陆尽染你什么意思?清颜跟我下棋下得好好的!”
“听说她跟你们兄妹俩下了好久,我觉得她累了,不如换我来。”说话间,举动自如地坐到她身侧。
裴清颜微拧眉反驳,话到嘴边,唇角便猝不及防地被啄吻了记,一切话语便停在了嗓子眼。
陆尽染表情自然,“乖,为夫替你下。”眼风若有似无地扫过站着的男子。
曲素风:“……”他何时惹着这位了?
“你这人……”曲蒹葭看好友怔愣住的侧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坐到了一边,“我才不要跟你下!哥,你来!”
陆尽染薄唇勾出渗着凉意的弧度,换曲素风么,正合他意。
……
“王爷王爷,这个你尝尝,我自己亲手做的!”着重强调的语气,盛晗袖殷勤地给男人布着菜。
这种事并非没经历过,这姑娘讨好他的方式就这几个。可今日这副神态,完全围着他转的模样,裴凌栖依然感到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