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盛晗袖怔然地看着神情寡淡喜怒难辨的男人,原来他那样……是要给她抹药?
可她误解他了,他仍是一副温温淡淡的模样。
也许在她和莫凛一事上他对她也有所误解,但显然他准备放下当作翻篇,她……
盛晗袖咬唇,一时之间忘了任何动作。
裴凌栖看到她那处好了差不多,眉宇间微末的皱褶展平,将药膏放好,亲了亲少女的额头,“好了,睡觉。”
声音淬了股微不可觉的宠溺,终归不是在与她置气。
盛晗袖眼眶微酸地看向他,“王爷……”
男人熄灭烛火,一言不发地躺在她身侧揽着她,并无等她把话说完的意思。
见此情景,盛晗袖也没好再说什么,闷着脑袋静默少顷,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少女的呼吸逐渐归于平稳,昏暗中裴凌栖睁开眼,视线凭着本能描摹她的脸蛋,许久才在她眉心烙下一吻,就着彼此贴紧的姿势睡去。
……
安萝回到东泠院是深夜,死里逃生的庆幸模样,见着彩桃便呜咽哭泣,话音模糊断断续续地说方易信了她的话。
秦雅儿极厌恶她哭哭啼啼的样,听她这般说,忙问:“他真的信了?”
“是的。”安萝抽噎道,“他亲自问了奴婢很多问题……来来回回地问,最终禀告王爷,未曾盘问出什么,奴婢是无辜的。”
彩桃如姐姐般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同时关注着自家主子的神色。
秦雅儿眼中风起云涌,若是方易问出这贱丫头的疑点,定是要将人留下追查,再把她一并关住审问,可贱丫头好端端地回来了……
她压住眸底翻涌的情绪,“他都问了你哪些问题?”
安萝哽咽着摇头,“奴婢……奴婢不记得了,他问得很多很杂……”
一个接一个地问,她几乎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哪有功夫记住他问话的内容。
秦雅儿攥紧帕子,看来方易并不是审着给她看,好借此下套,是真实的审,也的确未有怀疑。
眸光微动,她示意彩桃将人待下去,内心依然有一点不相信。
……
醒来的时候男人果然不在。
但盛晗袖还是问了红衣,确定大佬是去上早朝,顿觉无所事事的瘫在椅子里。
大佬那边,她会慢慢解释的,何况现下已有了好兆头。
那么,就该来和秦雅儿好好算一笔账。
给她下血咒,可能派刺客围攻也属对方的手笔,再催眠她害得她险些失去清白……就算是太后的侄女又如何,再忍着当软包子么。
好像是自己多了些底气,所以就无法再忍。
不能把人弄死,也得给点教训,恐吓恐吓吧。
“红衣,我现在是不是还不能出院门?”
想起王爷的嘱咐,她言辞保守地道:“姑娘想去何处?奴婢按情况斟酌。”
盛晗袖半眯着烟青色眸子,对着东泠院的方向,“我想找雅夫人,唠唠嗑。”
果真不出王爷所料……
红衣给秋月使了个眼色,才回:“如果姑娘是去问婢女的事,那倒不必了,方易审讯过,安萝没问题。”
怎么会没问题?说不定方易就是没留神被那邪乎的女人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