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不是也觉得我母亲言语粗俗。”
送走了顾慕夫妇，沈月姬坐在圆椅上，耸拉着脑袋。
凤九卿指腹正捻着糕点，打算往嘴里送，听她这唉声叹气的语气，他缓了一下，转而将糕点放入盘中。
“为何这么说？”
“就比如母亲今日对皇上说的这些话，慕容夫人就不会说，再粗俗的言语，到了慕容夫人的口中都能变得词汇优美。”
托着下巴，沈月姬眼巴巴的瞅着他：“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臣妾愈发觉得，臣妾装不下去，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到了那时...”
少女哭哭啼啼：“皇上你可千万不要嫌弃臣妾言语粗俗。”
男人闻言，低低一笑。
这笑声对于沈月姬来说，格外的刺耳，凶巴巴的朝他瞪去：“你笑什么？”
凤九卿止住笑，将方才捻在指腹打量了半天的糕点缓缓的放入口中。
“自古贵妃一职，多数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哪怕是贵妃以下的妃嫔，也懂的委婉知礼，贤淑大方。”
听出他言下的意思，沈月姬慢慢的从圆椅上爬起来，眯着眼朝年轻的帝王走过去：“皇上是不是一早便知我的性情，所以直接封了贵妃？”
“后宫四妃之位早已填满，皇后即便没有顾月音，依照贵妃才情也难以胜任。你父亲同朕说起你进宫一事的时候，朕确实有过认真考虑，思衬了良久，才觉贵妃一职，甚是配你。”
这下，沈月姬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确实，贵妃不用管那么多的规矩，自古贵妃就是嚣张跋扈不将人放在眼里。
她只需在后宫里头横着走就行了，没人敢找她的麻烦。
想到这里，沈月姬整个人又耸拉下去。
男人大手一伸，将她捞入怀中：“别再唉声叹气了，贵妃这副模样，朕倒觉得，这恰是贵妃的不同之处。”
“皇上的不同之处，便是贵妃言语粗俗吗？皇上要是想要这样的女人，臣妾能给你找来一大把。”
男人状似头疼的揉着眉心：“有你一个已经够朕受的了，是万不能再要第二个了。”
从他的怀里爬起来，沈月姬认真整理着身上的衣着：“天马上黑了，我知道皇上方才没有吃多少，我这就去命人多备一些素食，待皇上吃了后，晚上再好好的补一觉，明日回京。”
凤九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望着沈月姬从他怀里起身离开后，曼妙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一双温和含笑的眸子，骤然间冰冷四聚。
黑瞳被红色的厉色染红，漆黑的眸子也不似方才的颜色，红彤彤一片，好像是在上面裹了一层鲜血。
他掏出手帕擦拭着方才摸女人脸颊的一只手，直到将手擦的破皮，那双红的要崩血裂开的红瞳，才隐隐的消匿了一些，慢慢的恢复原状。
双眸再次睁开，凤九卿低头看着破了一层皮，有鲜血溢出的手心与指腹。
眉头淡淡的蹙起。
没有坐多久，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