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卫华等人回来后,“华兴号”立即就启航出发,下一个目的地就是中国境内的关雷码头。
由于很快就要回到中国,黎燕等人买了很多当地的土特产,这些东西通关是不用上税的,所以每次返程他们都会捎带一些,也算是一种外快吧。
从硕雷码头起到中国边境,接下来的河道都属于缅甸瓦邦势力范围,瓦邦人民历来与中国友好相处,周边的河道平缓宽阔,“华兴号”一路兼程,算下来比预定的时间还早了1天,所以有意放慢了速度,任平生也收拾心情,欣赏着湄空河北段两岸的景色。
隔天中午,在吃完饭后,黄卫华把任平生拉到一旁,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总体意思是这趟航程遭到瑙嵌匪徒的袭击,船只修补和油耗增加都加大了成本,任平生要多付钱给他才行。
任平生明白对方这是敲竹杠,看在黄卫华船开得不错的份上,他并不介意给对方加点钱,但不能这么容易让他得逞,所以两人讨价还价了半天,任平生答应在原本5万元的运费上再加3万,但是他提出一个要求,“华兴号”不去关雷码头上岸,而是按照任平生的要求另择上岸点。
黄卫华顿时面露难色,他在湄空河上走船走了十几年,当然知道任平生这个提议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这其中所蕴含的风险,但任平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不敢轻易质疑。
他一路走来,已经见识到这个年轻人手段之厉害,尤其是在应对瑙嵌集团的劫持勒索上,他区区几句话就让向来贪婪的瑙嵌打消绑票念头,还能让瑙嵌集团的二把手,瑙嵌的情妇出面救他,黄卫华甚至怀疑任平生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如何解释他的一系列举动。
而且,任平生还向他承诺,今后如果自己还有运货的话,一定会再委托“华兴号”运输,而且可以将运费提高到10万元一次,想起自己背负的贷款和家里盖了一半的房子,黄卫华终于同意了。
任平生拿出在国内买的地图,把上次与史小怜在电话中商定的地点指给黄卫华看,这个地图上只有国内的地理状况,地图细节也不是很丰富,任平生原本设计的路线过于理想化,黄卫华看了连连摇头。
任平生这才明白“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意思,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记忆和信息来解决的,有些技能和经验只有常年在一线的人才知道,幸好这次遇到了黄卫华,否则他辛辛苦苦忙碌这一趟,临到门口了却要摔跤。
在任平生的虚心请教下,黄卫华根据他多年的经验,重新优化了线路,“华兴号”在他的驾驶下,避开了货船常走的河道,从一条僻静的支流驶入了中国境内。
这条河叫做罗沽河,是沧澜江的一条支流,从关雷镇流经孟蜡镇并汇入湄空河,几百年来都是孟蜡镇运输货物的主要商道,但由于后期河道淤积的缘故,这条河的通航性能大大下降,在关雷码头修建后,前往湄空河过境的船都不走这边了,没有船只的经过,基础设施也得不到翻新,这段河道越来越衰败,已经被荒废了许久,只有一些老船工才记得有这一条河道。
河道越走越窄,最窄处只能勉强通过一艘船,两边的岸上都是枝叶繁密的雨林,参天的树干和缠绕的蔓藤把日光遮得严严密密,“华兴号”打开了1000瓦的探照灯,雪白的光线照在那些长满树瘤的扭曲树干上,阴森森地好像鬼蜮一般。
换成年轻一点的人,就算知道这条河道,也不敢开陌生的水域,还好有黄卫华掌舵带路,他显然对这条河道有过研究,四平八稳地驾驶着“华兴号”穿过那片鬼树林。
前面河道稍稍变宽了些,探照灯扫过岸边的草丛,看到一些残破的石马、石墩洒落在地,十几节青石台阶延伸到河中,虽然上面布满了青苔,但仍是一个码头形状。
任平生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史小怜告诉他的旧码头,这时已经日近黄昏了,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他生怕惊动不必要的人,让“华兴号”靠在码头上,关掉引擎,静静等待。
但等来等去,时间都过了1个小时了,码头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天已经蒙蒙黑了,树林里的鸟叫声一声比一声响亮,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任平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坐立不安。
黄卫华也坐不住了,他试探性地问道:“老板,你说的的那人还会不会来啊,这天要是全黑了话,我们可出不去了。”
“没事,他一定会来的,我们约好了。”任平生回答得很干脆,但他心里却不像嘴上那么踏实。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但最后一步却得等待,他生怕自己会栽在这一关上,史小怜那边不会有问题吧,难道她病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任平生心急如焚,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那几个已经表现出不耐烦的船员们会造反,所以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又过了7、8分钟,在船员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马达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然后看到两道细长的光束在树丛中穿梭,那光亮渐渐逼近,可以听到车轮碾压在土路上的闷音,和路边枝叶刮在铁皮上的咯吱声,最后一辆白色的中型货车开了出来,恰到好处停到码头面前。
从货车上跳下三个人,两个身形矮小的小孩,和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他们看到停着的“华兴号”,纷纷向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