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国猛安主海林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坞堡。
跟之前他攻破过无数个的那种坞堡一样,夯土围墙又高又厚,上面还架着放箭用的悬户。
与之前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坞堡的守卫者明显具备更强的战斗意志。
这一点,只要看看挂在墙头木杆上那一连串人头就能明白一二了。
“那徐世杨外号是‘莒州雏虎’?看起来没叫错。”
海林保冷笑着说:
“已经十几年没见到敢于如此挑衅我大金的汉狗了吧?”
“主子!”一个愤怒的女真谋克驱马靠近海林保,大声请战:“请主子允许奴才为先锋,破了这坞堡,把坞堡主抓来细细刮了,给死去的勇士报仇!”
“不!”海林保摇头否决了属下的请求,冷笑着说道:“咱们一过运河,到处都有传言,说是这徐世杨去年杀我孩儿。之后又有徐家人来,想要牺牲他一人,求我放过其他家,你当这是为啥?”
“呃……。”
“呵呵,那徐世杨骄横跋扈大概是真的。”不等手下回答,海林保就自己给出答案:“可他不是大意才把消息透露出去!那徐世杨在等我们来!”
“昨日十几个哨骑,一个都没回来,大概就是那徐家老头所说的火器的威力?这大概也是那徐世杨敢引我来次决战的凭依!”
海林保得意的用马鞭指向坞墙,大声说道:
“此堡必克,否则坠我大金威名!但我大金勇士却不可多伤!让那些新抓来的汉狗走在前面!死了的就填进那道沟里!”
片刻后,大约两百奴隶兵抽出腰刀,逼迫新抓来的汉人向坞墙走去,他们全都没有武器,只是背着一些土袋,准备用来填平壕沟和坞墙。
被掠汉人中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任何落在后面的人都会被当场斩杀,没有人手下留情,因为后面还跟着两百汉奸兵和两百真女真,他们同样不会对前面的人手软。
徐世杨在墙头,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他来到这个世界几年,类似的人间惨事已经见过不少次了,以前还没从二屯出来的时候,就见过土匪驱民攻堡,但每次见到有人用这种贱招,他还是感到十分愤怒。
“早知道就把给去年给长房的那几个鞑子俘虏要回来了。”
徐世杨冷冷的说:
“嗯,要回来也没用,那些早就看不出是不是鞑子了。”
“只能用昨天新抓的那几个,就是可惜太少了,只有三个。”
解珍跑过来,低声说道:“堡主,开火吧!得把这些人驱散!”
“不着急,离得近了再说。”
徐世杨回答:
“把昨天抓住的那三个鞑子,扒光了倒吊在墙上。”
互相伤害!谁怕谁啊!
远处,海林保双眼瞳孔猛的一缩,他惊讶的看到坞墙上突然出现了三个倒挂的人,那三个家伙全都一丝不挂,身上布满了伤痕,全都像是从血海里刚捞出来一样,脑袋下面还垂着小辫,显然是昨天失陷敌手的哨骑。
女真军队一阵骚动,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海林保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这简直是当面打脸。
大金这十年来,何时受到过汉人如此侮辱?要是这一幕传到纥石烈志宁的耳朵里,挨一顿罚都是轻的。
“进攻!破开此坞堡,鸡犬不留!”
一阵雄浑的牛角号声响起,走在最后的女真兵发出阵阵非人的嚎叫声,挥舞大刀开始加速。
落在后面的几个汉奸兵没来得及躲闪,立刻身首异处。
其他人一看事情不妙,也尖叫着向前快速奔跑,随后是女真奴隶兵,以及最前面新抓来的汉人。
金军就像是海浪一般,后面推着前面,凶猛的向胸墙方向拍打过来。
距离迅速接近到50步,前面的敌军仍在靠近,最后方的真女真纷纷停住脚步,熟练地抽出轻箭搭在战弓上。
随后又是一阵牛角号声,真女真阵列中响起一片蜂群起飞般的声响:
嗡!
数百只轻箭腾空而起,直扑坞堡墙顶。
随后又是第二轮、第三轮,200真女真士兵用差不多的频率向土墙抛射轻箭,压制抵抗力量。
墙头传来密集的哚哚声,偶尔还掺杂几声惨叫,显然防箭的悬户也不是百分之百可靠。
女真弓手很快射出10轮,把整个坞墙顶端射的如同刺猬一般,连那三个倒吊着的倒霉蛋都死透了。不过直到此时,防守者都未进行还击,仿佛仅仅凭射箭,就已经把他们都杀光了一般。
远远看着战场的海林保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射几箭就能获胜,昨天那些哨骑死得未免太冤枉了。
果然,背着土袋的人群靠近到壕沟边缘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喇叭号响。
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胸墙上,10门木炮一齐开火,音波如同滚滚响雷迅速压过整个女真军队的前锋,被驱赶在前的民壮成片的倒下,瞬间就被削弱了两层,无数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血腥味混合着刺鼻的硝烟,在这小小的战场上蔓延。
随后是五个中队下属的150名火枪手,由于鞑子上来就主攻坞堡西侧,徐世杨也不客气,把所有新军全都安排在这里——他具备内线机动优势,如果敌人转而攻击其他坞墙,新军走内坞墙,一准比敌人先到,因此具备很好的地理优势。
火绳枪手和火门枪手同时射击,战前已经装填好的火枪发火率达到接近训练场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