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毕竟尚是有些昏暗,墨翟深怕是自己把人认错了。于是,墨翟再是定睛往湖心那个嘻水歌唱之人看去。果然是没有看错,正是那个将自己害得即将命丧九泉的那个僰人毒妇!
墨翟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会在此处撞见这名妖女!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墨翟想到如今自身是这般的岌岌可危,全是拜这妖女所赐,不禁是怒火中烧!……而后,墨翟又是转念一想,又回忆起她那系在腰间的那个小瓮罐来:
“对!趁她如今不注意,去找她衣物去!这妖女嗜蛊如命,只要是将那瓮罐取了,就不怕她是不予我驱蛊解毒!”
心下议定,墨翟便是暗自沿着湖边是四处摸找……最后是于一处湖边的岩石上,果然让他找见了那妖女的衣裙,只见其衣裙冠带是整整齐齐的叠在一处石台之上!
墨翟见得这些,自是激动不已,于是他走上前去,在那堆衣物里是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番。仅凭着甚是依稀模糊的印象,竟是将那个好似蜂巢状的蛊瓮是给找了出来。
“哼!叫你再是予我下蛊!……任凭你这蛊就算是再厉害,终究也不过是个活物!既是活物,必是怕火!”
墨翟想到此处,便是突然又有了主意……
只见他是从兜中是取出两片燧石,又随处是找得一些枯叶干草。在湖畔是叩打了老半天,终于是被他引出了一堆篝火来!……
再说那仰阿莎,原本还是泡在湖心是颇为愉悦的嬉着水。待她转过身去,却发现岸边的树林内,竟是凭白生出了一堆火光来,而且随着火光攒动,居然还冉冉的冒着阵阵的白烟。而且眼见那一处燃火的地方,正是方才自己解衣下水的地方!
“这!……这半夜三更的,究竟是何人?却是跑来了后山?!”
仰阿莎见状,知是有了人来了后山,原本却也并不把它当一回事。毕竟她自小就在这后山戏水,对这些个山下来人都是再熟悉不过了,想来也无非就是些自家寨中的姑婆姐妹。
只不过,这一次却也是让她感到有一丝蹊跷:
“这人也真是的……来便是来了!却又为何要在山上生火?殊不知寨中的长者是经常叮嘱过的,这林间的火种却是最危险不过的了!……却是谁在那里开得这些玩笑?!”
仰阿莎一边寻思着,一边便是往岸边游了过去……正当她即将是要上得岸边。却听得自湖畔边的林中突然是传来了一阵略显粗犷的男人声腔来!
“你这妖女!……快快是替我将蛊解了!……”
仰阿莎一听得此时竟是传来这一阵男声,却是说着夏语!而且一听便知是来者不善,不禁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是把起了半截的身子给又淹进了水里,只探出一个头来与那人是以夏语对道:
“你!……好你一个好色无耻的外邦人!……竟……竟敢藏匿于此,偷窥本姑娘!信不信本姑现在就杀了你!”
墨翟一听,听得这妖女原来是能通得夏语的!心中不禁是又惊又喜!
“啊呀?!……不曾想到这个毒妇竟然也能通得夏语!……如此甚好!倒是可以免去一些口舌不便了!”
于是,墨翟便是躲在一处石块背后,清了清嗓子又与那仰阿莎是继续言道:
“你这妖妇!于朱提关时,趁我不备,竟是下蛊暗害于我!……快快将我身上的蛊毒给解了!要不然……要不然我便将你的蛊瓮用火给烤了!叫你变成一个无蛊可用的巫姑!”
仰阿莎自是知道这些虫蛊最惧阳火,但凡是遇到一丁点的火性,便是要养不活的!而那些虫蛊,对于像墨翟这般的外邦人而言,乃是世人皆惧的剧毒之物!然而,对于他们僰族的巫姑而言,却是如同她们的性命一般重要!
因此,仰阿莎听得那人竟是威胁她,是要将她的蛊瓮拿火给烤了!竟是急得她一下子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不要不要!……阿莎的这些蛊虫最是无辜的!……它们不……不能死啊!……哇!……你!……你有什么事便冲我来!挟持阿莎的蛊虫算是什么本事?!……”
原本,这墨翟却是打算兵行险着,再此一搏的……因此,心中自是盘算了各种与之讨价的筹码和言语。最好是能够令这妖女在被逼无奈之下,替他将身上的蛊毒给解了。
却不曾想,这毒妇竟是来了这一出撒泼哭闹!墨翟一时之间,却是全然没了准备。而那些事先便想好了的稿腹却是被她这一顿哭闹是给乱了方寸。
“行了!行了!……念你……念你这妖女也是少不更事!我便也不与你一般计较!……我如今却只管是想继续活命!你若是能替我把蛊给解,之前的恩恩怨怨,我可既往不咎!”
依旧是在水里泡着的仰阿莎闻得此言,获知此贼原来就是那个于朱提关中了她蛊毒的个肤色黝黑的丑鄙之人!……知道此人也甚是好打发,便是立即是止住了哭声,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一个法子来……
只听得她浸在水中,先是与墨翟言道:
“你!……那你便先将衣带是予我掷来!”
墨翟听得她如此说,也知道毕竟是男女有别,毁人清誉之事却是万万做不得的。而且如今硬事扣着她的衣物,想来也是无济于事。因此便是与她“诺”了一声,将她的那些衣带,悉数是给她掷到了岸沿……
“背身出来!……再往前去五十步!若是听不得我来叫唤,便不能回头来看!”
仰阿莎见这黑炭果然是